阙上行非野哉哉

51. 身教

    二人从空音阁出来,庄与带着他往外走。


    走过一道空中长廊时,迎面走来个穿金着缎醉醺醺的男人,旁边清秀灵俊的侍倌搀扶着他,庄与走在长廊当中,景华在边上挨着他,见二人过来,又叫那人醉得胡言乱语,搂着那年轻男子又揉又亲,举止十分不雅,庄与远远瞧见了,实在一言难尽。双方走近,庄与不想挨着他,主动靠边让路,殊不知那醉酒的男人在远处便瞄上了庄与,双方擦肩而过时,那男人竟然伸出手来碰向庄与。


    景华早就察觉到了那男人不怀好意的打量,他心中不快,却也不想在这里多滋事端,便想走过就算了,回头再找人教训他,谁知那人竟这般大胆,敢伸手来碰庄与,他动作很快,拦着庄与肩膀将他带到一边,没叫那人的手挨上庄与。


    搀扶着他的侍倌也是吓了一大跳,见景华二人穿着不俗,便知是轻易得罪不起的贵客,忙哄拉着男人要走,谁知那醉了酒的男人胆大妄为,一把推开侍倌,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来,不仅要伸手再去摸,竟还言语龌龊道:“这位公…公子,我瞧你怀里这个细皮嫩肉的,不如咱两换换…换着弄弄……啊!”


    景华目色肃杀,揽紧了庄与,不由分说地抬腿踹向那男人,男人被狠戾的力道踹出几步远,重重摔倒在地上,就时口中鲜血喷出,在地上狼狈地扭动着,哀哀地捂嘴叫唤着痛,侍倌跪在地上求景华息怒,又去搀扶那男人。


    景华只觉得心中愤怒,还不够解气,只想剁掉那男人的手,再拔掉他的舌头,最好是阉割掉了扔去要饭才好。


    庄与见远处来了人,也不想在这里闹大事情,毕竟堂堂太子,在青楼里殴打醉酒客,说出去了不知地传成什么样,便拽了他的袖子,说“走吧。”


    景华怒气未消,也明白他的意思,松开了揽住的肩,往下握住了他的手腕,带他离开了这里。


    妃鸢得知此事,特意赶过来看望二人,景华一个好脸色也没给她,更是一步也不想逗留,拉着庄与快步出了门,把他推上了门口的马车,狠狠地放下了车帘,直到马车启程,车中只有他二人,景华都是一副艴然不悦的模样。


    庄与已经不在意方才的事情了,景华这反应倒让他觉得有趣,他坐他对面,这么瞧着还不够,他提了灯盏,偏着头,含着笑,借着晃挨近了欣赏太子殿下生气的样子。景华恼羞成怒,抬目望着他的眼神又狠又凶,他忽而起身,把灯夺过来放边上,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抵在角落里,他严肃的目光在逼仄的距离下抵着他的双目,咬声问他:“秦王陛下,你可知那人想对你做什么?”


    景华此时比方才更气,他恼怒于他人对庄与的轻薄,但他更气庄与没把这事儿当个轻重,还在这里跟他笑闹着玩儿!他挨得更近,呼吸拂在他的面颊,他沉着声音:“你要不明白,不如让我来亲自教教你啊……”


    庄与在袖中的手猛然握紧了,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景华见他对自己的言语调戏也这般天真无邪没有反应,只觉得那胸腔闷燥的更不是滋味了,果然低头做势要去教他一些大人间的道理,庄与却在这时候慌乱地偏开脸,景华的呼吸悬在在耳珠上头……


    景华又不是真的色中恶鬼登徒浪子,不过想言传身教跟他长个教训,没想着真的亲上他。


    但还不够,景华被心中无声叫嚣的情绪驱使,伸手捏住他的面颊,扳过他的脸教他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在动作间不自觉地盯上他柔软的唇,又克制地挪开,就这般捏着他的面颊跟他说话,他话意很重,语气很是轻如呵声:“看来秦王陛下也不是什么事都不知,那下次应该会注意的,对吗?”


    庄与满面的莫名其妙,更为他这样的亲近和关心而心慌意乱,无措间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回他的话。


    景华本就挨他挨得近,这声轻嗯贴着他哼出来,又像是温驯服软,又像是恃宠而骄,酥酥麻麻的窜进他耳朵里,听得他心也不由得颤动了一下,又见他双眸柔盈,面浸绯红,那股莫名的火气瞬时烟消云散,哪儿还能凶得起来,只觉得再被他这样看下去心都要酥软得融化了。


    他本打算松手放人,这时马车正转弯,忽然晃了一下,庄与身心不稳,慌乱中抬手把住了景华的腰,但他后脑还是轻磕在了车壁上,他吃痛,揪着他的衣裳挺腰起来,景华早已经松了手,趁着他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将手掌垫在他被磕的脑后,另一只手掌已经不知何时撑在了他的腰上,二人便这样以一个几乎相拥的姿势挨在一起。


    这其实,有些不成统统……


    可景华挨着他的香软和温热,几近失神地没有即刻分开,他搭在庄与后脑的手下意识地轻轻地揉了揉他的磕碰处,微微偏头,用一种他自以为正人君子其实却赤裸着温柔的目光看着怀中人,云里雾里般的轻声问他:“磕疼了没有?”


    庄与在这句话里促了气息,耳根绯红潮染……他克制着呼吸,也按捺着心跳,先松了手,又轻推他一下:“你…你先起来。”


    景华方要松手,哪知马车又是一晃,他这姿势本就站的不稳当,这一晃,他脚下一挪,整个人几乎倾覆在庄与身上去,垫着他后脑的手跟着他的惯力磕在车壁上,扶在他腰上都手掌却是不由自主地用了力,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已经搂进怀里,更要命的是,他一只脚挪开抵在座椅上,庄与曲着的膝盖恰好顶在他要紧的地方,而且这会儿这个姿势,两个人像是揉在了一起,他稍微一动,那处便要蹭磨在他膝腿上,简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庄与在他倾过来的时候偏了头,他的唇擦着景华面颊而过,停在他红透耳根处,急促灼热的呼吸顺着他的耳朵往里钻,他的两只手都在借力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腰,可不知是不是他君子都涵养,那手指贴在他的腰侧,他揪着却没有用力捉紧,像是搔挠在那敏感的腰侧处,那感觉瘙痒酥麻,实在折磨,而且他手指还不老实,轻轻一动,都像是要摩擦生火……


    景华觉得自己应该镇定起身,可他被庄与身上酒酿的醇醉和花气的芳香引诱眷恋,像湿漉漉的雾笼罩住了他,他在这温香软玉间失了魂,他抬起一些,偏头看见了庄与浸润绯红的双眸,他在眩晕里目光下滑,他变得口干舌燥,不由得喉头滚动……那吞咽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庄与忽然地揪紧了他的衣袍,他的呼吸屏住了,难以置信却又茫然不懂的看着他……


    景华在这刺激下骤然清醒,他猛然地松开手,站起来,又在马车的颠晃中坐了回去。


    庄与也坐端正了,整理了被他弄皱的衣袍。


    景华偏头看着晃动的车帘,到底还是稳住了自己,没有掀开那帘子落荒而跑。


    车内一时寂静,辘辘声轮转不息,暧昧的余热和尴尬的冷凝在这小小车室此消彼长,二人各坐一边,各自缓着各自的神。


    过了会儿,庄与望向景华,缓慢地解释道:“其实他根本就碰不着我……”


    他不提还好,他一说这事儿,景华犯的刺激就又上头了,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调子:“哦?竟是我自作多情了是么?”庄与识相的选择了不再说话。


    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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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无语,各自揣摩着心事,到了别院,庄与见景华还是神情郁郁,便亲自提灯送他回了房间,又跟他说以后不会再独自前往红玉轩,也会注意回避,太子殿下这才面色缓和,回屋里歇息去了。


    ……


    庄与回到书房的时候,梅庄主正伏在他书案上酣睡,他从花瓶落地里拿出跟孔雀尾羽,提袍轻步走过去,将羽端探进他衣领里挠痒,梅青沉在梦里惊醒,眼睛还没睁开便跳起来做势要跟人打架拼命,庄与忍着笑,把孔雀羽扔他怀里拿去拼命。


    梅庄主拿着长羽,用袖子抹去嘴角的涎水,灌了几口泡酽了的凉茶,醒了神,苦哈哈地坐下来,幽怨地看逗弄他清梦的人:“我在此守着灯烛盼君归,君就是如此待我的么?郎君如此无情无义,真叫人心碎心寒呐!”


    庄与由着梅庄主自演自乐,脱去外裳,净手净面,端起折风送来的热茶喝了两口,又捡着碟子里的清甜糕点吃。梅庄主自个儿玩没趣了,和他一起喝茶吃糕点,又闲不住嘴地说:“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两日不在去哪儿了?”


    庄与笑道:“还请梅庄主开尊口,说说,您躲人躲到了何处去?”


    梅青沉哪里听得了这话:“谁躲了!”


    庄与见他反正这么激烈,愈发好奇了:“你跟清溪之源素有恩怨我知道,可你和楼千阙好像也还是有些往来,遇见陆商几个弟子,也顶多不给好脸色,怎么遇上白渊,便避之如蛇蝎一般,转脸就走?”


    梅青沉像是提他名字都晦气:“当然是因为他最可恨最讨厌啊!”他嫌恶到半句话也不想在说:“你再说他,我就不理你了!”


    庄与见他动了真气,忙说好话道:“一时失言,梅庄主大人大量,别怪罪我。”


    这话听得极其顺耳,梅青沉顷刻间面色转晴,笑呵呵地挨过来道:“说回正事,我这两天在齐国跑了好几门生意。前两天庄子里也接了门生意,宋王谭璋请我给他打一把长枪,今夜我是是来跟你辞别的,长枪他年下就要,我得回去赶工去,不陪你在这儿了。”


    庄与笑着点头,梅青沉挨过来,欲言又止一番,还是跟他苦口婆心道:“阿与,我不在,你可得小心,我瞧那姓景的小子对你也没揣什么好心,看你的眼神透着坏呢!像你叔叔说的,现今诸事未定,你还是离他远着点儿,他是个走南闯北的滑头流子,是个面笑心冷的帝王之后,若心中没有许多狡诈阴暗的算计,没有狠心的割舍,哪儿能走到今日?你年轻不经人事,心里又多年搁着那事儿,我只怕他对你是试探撩拨,你便对他泥足深陷,最后伤的是自个儿的心。”


    庄与脸上神情淡了,沉默着没说话,梅青沉看着他,又想到他的心事,默然地叹口气,道:“你的事儿,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去歇了,你也早些睡吧。”又嘀嘀咕咕道:“原先你可是早睡早起,作息十分规律的,现在怎么也熬起夜来了,饭也不好好吃,再这样我可要跟你叔叔告你小状了……”


    ……


    夜里,景华躺在床上没能睡得着。


    他闭上眼睛,想的都是庄与,他想起捏庄与面颊的时候,拇指摁在他那颗红痣上,松开了,还觉得那指腹上有种微妙的触感残留,他不动声色地轻轻抹捻着手指,在黑夜里轻轻抬起蜷着手指,放在鼻边嗅了一嗅,他仿佛闻到了萦绕在那人身上的湿漉漉的酒香花气,想起了他的手搭在他腰侧的酥麻的碰触……


    他忽然坐起,下了床鞋都没穿跑去开窗吹冷风,让秋夜的凉风把他让他不敢深想那旖旎和眩晕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