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软禁和清算

    赶,赶出家门?!


    此言一出,赵兵马使当即难以置信地看向安母。


    因着他并非柳城本地人,对于安都督不祥之子的传闻他算是略有耳闻,但是知道得不算详细。


    这安老夫人疯了吧,居然能把未来的营州都督赶出家门?!


    而且还是在人家十四岁,已经明事理的时候!


    他实在是搞不懂,这老夫人是怎么想的啊,要是她真不想要这个传言身负不详的儿子,早在小时候把人掐死不行吗?


    既然都养大到了十四岁,那怎么还把人赶出去?!


    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赵兵马使自然是不清楚安禄山曾经在母亲和继父的手底下,过的是怎样牛马不如的日子,更不可能会知道安母昔年占卜到的那个荒唐预言。


    只是他就算再不清楚其中的内情,此刻也看得出来,都督和他父母之间的关系绝对算不上有多好。


    何止是不好呢,眼见着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双方的关系简直可以用势如水火来形容了。


    还有刚才都督看向他时那泛着寒意的目光,他到现在想起来,都还会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赵兵马使的后背上逐渐渗出了一层冷汗。


    此时此刻,他终于开始意识到,带都督的父母进来,可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了。


    就在赵兵马使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如此莽撞的时候,安母却是被儿子一句话给噎到了。


    她使劲瞪着儿子,勉强维持着自己的颜面。


    “不......年,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年纪大了,记不清了?”安禄山细细地回味着母亲的话,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好一个记不清啊。”


    一个记不清,就能把从前对他的所有伤害,都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吗?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僵,安父连忙打圆场道:“哎呀,禄山你才刚回来,快坐下,别理她!”


    “你娘一介女流之辈,头发长见识短,你如今都是做都督的人了,犯不着跟她计较!”


    安禄山却是冷冷地看着他:“滚下来。”


    若要说他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还存有一丝的尊敬和希望,那么对于这个和他没有半点血缘的继父,他没直接把人扔出去已经很克制了。


    安父错愕地看着自己的继子,而后在对方那双冷漠的眼眸中,看到了一股滔天的杀意。


    那杀意仿佛隐忍了许久,只待一个机会便要破土而出,将他撕成碎片。


    安父被彻底吓住了,哆哆嗦嗦地从主座上站了起来,下意识退到了一旁。


    安禄山这才收回那泛着杀意的目光,来到主座处落座。


    他略微抬起眼皮看向一旁的李猪儿,后者当即会意,将原本桌上那个被安父用过的茶杯收走,拿出新杯子给安禄山倒了一杯茶水。


    “郎君请用茶。”


    这时安父才勉强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继子,目光充满了不解和愤恨。


    他这个继子是什么回事?


    从前可是任他打骂也不敢还手的,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强硬了?!


    自己可是他的继父!


    他怎么敢的!!!


    安父怨毒盯着自己的继子,习惯性地就要撸起袖子走上前,紧接着便听得面前的安禄山开口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要钱?还是要东西?


    除此之外,安禄山想不出其他的。


    就从母亲和继父这两身破了洞的衣服他也能看得出来,这对老夫妻这些年来过得定然不怎么样。


    他这个继父还是有些东西的,单是他们夫妻两人过日子绝不至于这么惨。


    可是他们有一个市井无赖的大儿子,还有一个爱赌博的二儿子啊。


    这两兄弟一个没有活计,整日里游手好闲;另一个每月发下来的月俸,都不够进赌场走半圈的。


    在安禄山十四岁被赶出家门之前,这两个继兄就已经整日里不着家,而后不停地跟家里要钱了。


    如今他倒是有些好奇,他那两个继兄现在还活着没,有没有因为欠债太多被别人给打死?


    没准就是因为他那两个继兄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抓起来正危在旦夕,所以这二老才来找他的呢。


    不管是找他要钱还债,还是让他出面平事,想都别想。


    他巴不得那两个混蛋赶紧死,就如同他面前的母亲和继父,曾经也殷切盼望着他快点死一样。


    只是......


    要他救那两个混蛋自然不可能,但是......


    安禄山的目光逐渐落到了安母那身满是补丁的衣服上。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给他的母亲些钱财布匹,至少让她换身体面的衣服的时候,耳边却传来继父爽朗的笑声。


    “你这孩子,我和你娘来找你,还不都是为了你的事啊!”


    “你说说你今年都二十了,还没有娶上媳妇,你自己不着急娶妻生子,我和你娘可着急啊!”


    安父说着指了指客座处的赵兵马使:“这不,我和你娘已经给你把亲事说好了,今个来就是想着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把三聘六礼的日子给定下来,好让你快些娶上媳妇,早点给我和你娘生个大胖孙子!”


    此言一出,安禄山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


    “郎君!”李猪儿连忙道,“郎君您还好吗?!”


    安禄山缓缓抬起头,看向赵兵马使的目光中涌动着滔天的杀意。


    “好,我可太好了。”


    好到现在就想把这个姓赵的给剁了。


    这帮玩意从他这说亲不成,居然都把注意打到他母亲和继父那去了。


    好啊,真是太好了。


    看来这都督府是该洗洗牌,来一次大换血了。


    安禄山就这么冰冷地盯着赵兵马使,然而安父还在自作聪明地继续说着:“不过当然,禄山你这如今都已经是做都督的人了,家大业大的,聘礼肯定是用不着我们给你准备,你自己置办就行了!”


    彼时安父话音未落,赵兵马使连忙慌张地开口:“安老丈人!”


    “啊?”安父不解地看着赵兵马使,“亲家怎么了?”


    赵兵马使抬起头抹掉额头溢出的冷汗,努力扬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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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无比勉强的微笑:“我突然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要不今日就先到这,过六礼的日子咱们改日再议?”


    “啊,这......”安父面上颇有些不情愿。


    改日改日,他们蹲了这么多天才蹲到的安禄山这小子,谁知道改日是个什么时候?


    只是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强行让人家留下来。


    毕竟这未来的亲家,他们以后还得常走动,又不能撕破脸。


    就在安父叹息着想要答应的时候,安禄山却开口了:“别啊,继续,把亲事定下来再走。”


    此言一出,安父的眼中登时迸发出了惊喜的神色,他当即朝着赵兵马使道:“赵兵马使你看看,你的上司都这么说了,你这不从命也不合适啊。”


    “咱就先忍一忍,把亲事定下来再走呗?”


    坐在边上的安母却是冷哼了一声。


    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孽子根本就不配娶媳妇。


    他就该打一辈子光棍,无妻无子,最后孤独终老!


    而赵兵马使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安禄山。


    事到如今,他很难再相信都督愿意顺从父母给安排亲事。


    又或者,难道......


    难道都督其实只是憎恶他的父母,但是对于亲事还是在意的?


    赵兵马使的眼底不由得燃起了一丝希望。


    要知道,这门亲事一旦成了,那他几乎是坐稳了营州都督的左膀右臂,平步青云绝不再是梦!


    都督今年不过才弱冠,便已经官居都督之职,以后定然前途无量,什么节度使啊,依他所见,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乃至于日后调去长安,到中央任重臣也未尝不可!


    到那个时候,自己就算跟在都督后边喝汤都能喝得满嘴流油!


    他这般想着,随后便听得安禄山问道:“你要给我介绍的,是你家里的什么人。”


    “回禀都督,是下官的妹妹!”赵兵马使目光灼灼地看着安禄山,“舍妹今年才刚及笄,如今正是待字闺中,知书达理,聪慧过人,琴棋书画亦是样样精通!”


    “长得可还不错?”安禄山晃动着杯子里的茶,不动声色道。


    “长得不错!”赵兵马使连忙道,“不是下官自吹自擂,舍妹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整个营州鲜有姑娘能比得上!”


    “而且自小便教养得极好,十三岁起便能协助内人治理内宅之事,虽非生于名门,却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都督您一定会喜欢的!”


    赵兵马使不遗余力地夸奖着自己的妹妹,说完这一席话后,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自信的神情,对于这门亲事势在必得。


    他的妹妹如此优秀,正是要如都督这般青年才俊、前途无量的好儿郎才配得上!


    而安父也连忙趁势道:“禄山你看看!我和你娘给你挑得媳妇不错吧!”


    “你们两个郎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俗话说得好,一家有女百家求,来来来,咱们现在赶紧把婚期和聘礼什么的都定下来!”


    然而安禄山却是冷笑了一声:“不用定了,就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