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就任第一战

    那个探子很快被带到了安禄山的面前。


    安禄山眼神微寒地打量着面前的探子,令他有些惊讶的是,这个探子眼神如炬,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恐惧。


    他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两军交战时,被敌军抓住的探子一般都是什么下场?”


    自然是格杀勿论。


    闻言,那个探子连忙上前一步,而后被身后的士兵拽了回来。


    “将军别杀我,我能帮将军的!”


    安禄山略微挑眉:“你能帮我什么?”


    探子回道:“将军若是放我回军,我就帮将军传递假情报,引诱我军来到埋伏地,届时我军可任由将军处置!”


    安禄山那张凶悍的脸上逐渐浮现出冷笑:“我为什么相信你?”


    应该说,傻子才会信吧!


    那个探子似是也明白自己空口无凭,他踌躇了一下,随后道:“将军若是对我军有所了解,应当知道我军追击的这支部队兵力不多。”


    “以我们的兵力,不可能从山坡下包围将军的部队,所以一旦打起来,我军肯定处于劣势。”


    “如果将军您现在杀了我,我军迟迟不见我回去,就会撤兵;如果将军您放我回军,我即便是将情况如实汇报,我军最好的办法也只是撤兵。”


    “无论您放不放走我,您都没有损失的将军!”那个探子神情焦急,迫切道,“杀了我一个探子,对我军的兵力没有任何损失;可若是放我回军,帮将军传递假情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呀!”


    闻言,安禄山这才微微正了正身体,开始正眼瞧他了。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探子被安禄山森严的目光注视着,额头和后背逐渐渗出了冷汗:“我,我是奴隶出身……叫李猪儿。”


    “李猪儿……”安禄山低声默念着这个名字,而后忽地笑了。


    他伸出手,拍了拍李猪儿的肩膀:“好好干,若是今日你能活下来,就在我身边做亲兵。”


    闻言,李猪儿的一双眼眸赫然亮了起来。


    因为他是奴隶出身,即便后来从军,也是所有士兵里的最底层。


    最受苦受累、最容易没命的任务永远是派给他来干的,能捞到军功的任务也永远是与他无关的。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会被别人瞧不起,动辄轻视打骂。


    尽管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将领在敌军之中有着多高的地位,但是能成为一名亲兵,那也比从前好上太多了!


    这般想着,李猪儿惊喜道:“真的吗,谢谢将军!”


    安禄山朝属下随意摆了摆手,放李猪儿离开了。


    ……


    李猪儿果真信守承诺,带着契丹的军队进入了埋伏地的夹道中。


    契丹军队的首领见到中了埋伏,气急败坏地想要杀了李猪儿,却被后者抢先一步砍下了头。


    随后,契丹的整个军队也被安禄山的军队迅速席卷,溃不成军。


    李猪儿命很大,他不仅从砍杀如乱麻的战场上活了下来,还抱着那个契丹首领的人头来到了安禄山的面前。


    而安禄山也果真信守承诺,吩咐手下带契丹俘虏们回营州以后,安排李猪儿成为了自己手底下的一名亲兵。


    这时李猪儿才知道,原来这位欣赏他的将领,居然就是营州都督本人。


    而安禄山的亲兵之中,也有许多和李猪儿一样出身藩族的人。


    当时李猪儿砍杀的那个契丹军将领,其实就是对营州发动侵袭的罪魁祸首。


    那个契丹将领是契丹部落联盟中,日连部落上任酋长的次子,三月前老酋长去世,长子和次子争夺可汗之位,最终长子接任酋长之位,次子败走。


    长子于契丹全境悬赏次子人头,次子慌不择路,最后选择南下逃命,侵袭营州。


    当时次子的军队被安禄山埋伏时,其实次子的军队不止这点兵力,只是次子被安禄山安排的“败仗”骗到了,因着急功近利,所以亲自带了一小队人马追击“逃兵”,却不曾想为此断送了性命。


    李猪儿将次子的主力部队所在告知安禄山以后,后者亲自带兵追杀次子的残余部队,大捷。


    当捷报送往长安以后,安禄山略有些欣赏地看着李猪儿。


    这小子很机敏,等再磨练磨练,可以分派给他十几个人带队试试。


    而聪明的李猪儿也迅速发现了领导的赏识,趁热打铁道:“将军!”


    “下官先前为奴隶时,在日连部落老酋长和新酋长的帐中都伺候过,了解现在日连部落的军队和兵力。”李猪儿激动地看着安禄山,“也许我们能趁机发动侵袭,消灭日连部落,重创契丹!”


    闻言,安禄山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能够分别在老酋长和新酋长帐内贴身伺候的奴隶,定然是受到了相当宠信的,怎么会成为叛军里的士兵?


    这就好比一个先后贴身伺候过先皇和当今的大太监,最后却跟着叛军跑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李猪儿被安禄山森寒的目光盯得脊背发寒,只是他仍未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紧张地问道:“将军可是觉得,这样不妥?”


    “不,很妥。”安禄山轻轻地笑了一下,“你把孙孝哲他们喊过来,咱们仔细密谋此事。”


    最后,进攻日连部落的计划被敲定了。


    而与此同时,安禄山灭掉日连部落老酋长次子与其军队的捷报,也递到了李隆基的案头。


    看完了那封捷报,李隆基的脸上浮现出了欣赏的笑意:“这个安禄山果然是可造之材。”


    高力士含笑道:“陛下果然慧眼识珠。”


    李隆基笑着将这封捷报翻过,拿起了下一封来自灵州的奏疏——


    灵州节度使韦光乘调任卫尉卿上将军,接任者上荐王忠嗣。


    “荐任忠嗣?”李隆基沉吟道。


    忠嗣那孩子不愧是从小在宫里养大的,长大以后骁勇善战,屡建奇功,想来也是备受同僚推崇。


    说起来,那孩子在河东节度使的位子干了也有一年了,军功卓著,想来再兼任一镇节度使应该问题不大。


    这般想着,李隆基看向侍奉在侧的高力士:“你觉得如何?”


    高力士恭敬道:“王忠嗣将军承陛下教导,有勇有谋,自任河东节度使后功绩斐然。”


    这意思很明显了,高力士觉得让王忠嗣接任灵州节度使,不错。


    李隆基微微颔首:“传李林甫进宫。”


    ……


    彼时,宰相李林甫正在自家的正堂内喝着茶。


    而在他的下首座,正坐着满脸笑意的杨钊。


    院外,十余个奴仆将成箱的钱财珠宝搬进府库。


    李林甫瞥了一眼院外的箱子,以及忙碌的下人们,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布满了笑意。


    “杨员外的意思,李某已经知晓了,杨员外志向远大,李某自当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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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真不愧是贵妃娘娘的外戚啊,不过一个度支员外郎,就已经这么有钱了。


    话说这小子明明是贵妃娘娘的族兄,怎么八年来才只升了一次官?


    这其中定然有猫腻。


    不过这些就不是自己该管的了,哪怕这小子和贵妃娘娘私下有嫌隙,他们也是同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如何都不会撕破脸的。


    这般想着,李林甫看向杨钊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深意。


    而此刻杨钊的脸上已经堆满了谄媚的笑意:“世人皆道李相公明查圣意,深得帝心,下官的仕途,可就全都仰仗相公了。”


    闻言,李林甫的心里逐渐泛起冷笑。


    这个杨钊不过市井无赖出身,才学浅薄,全仰仗他那受宠的族妹,能得一个度支员外郎已是不易,如今居然还想要往更高处爬。


    不过这也正好,像这种笨蛋,朝中越多越好。


    笨蛋越多,能威胁到他的相位的人也就越少。


    李林甫虽看不起杨钊依靠裙带关系上位,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就因为这层裙带关系,他最好对这个小员外郎礼遇相待。


    这般想着,他含笑看向杨钊:“李某必定尽力而为。”


    这时,有下人匆匆步入正堂,附到李林甫耳边低语道:“相公,圣上有旨,传您入宫。”


    李林甫略微挑眉,待下人离去后,起身送杨钊出门,而后骑马入宫面圣。


    ·


    数日后,河东节度使王忠嗣入宫觐见陛下,受任灵州节度使。


    而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营州与契丹边境,安禄山正带着手下的军队接近日连部落。


    至夜里,李猪儿悄悄地走出了军帐。


    他站在军帐外,左右环顾四周无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往军营外走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暗处,有一个人已经悄悄盯上了他。


    等到李猪儿走出军营以后,他来到了一个相对偏远僻静的地方,朝着空中吹了个口哨。


    少顷,一只黑鹰不知从何处飞来,在夜空中不断地盘旋、下落,最后落到了李猪儿的肩头。


    李猪儿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条,塞入了绑在黑鹰腿上的信筒中,而后伸出手轻抚着黑鹰光洁的羽毛,用契丹语对着黑鹰低语了几句。


    随后,黑鹰展开它那宽大雄伟的羽翼,重新融入了夜色之中。


    今夜天气阴沉,乌云遮住了月色,狡黠的黑鹰选择了在低空中飞翔,却没有想到,这正巧给了有心人机会。


    黑鹰才刚飞了没多久,忽地翅膀处传来了剧痛,疼得它自空中掉落了下来。


    随后,它的翅膀便被一个人扯住了。


    它抬起那尖锐的爪子,登时在那个人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痕,随后使劲挥动着翅膀想要挣扎出那个人的手中。


    鹰几乎是天空中的王者,力气之大可翻江倒海,破空的翅膀几乎如利刃般锋利,然而对方竟也是极其得凶猛强悍,黑鹰用尽了力气,居然仍旧挣脱不开。


    对方用契丹语暗骂了一声:“真是个畜生!”


    而聪明的黑鹰居然听懂了,对方是在骂自己,向来训练有素的它也忍不住张开口,想要发出警告的叫声。


    但随后,它的头便被对方打了一拳。


    黑鹰气急了,朝对方猛伸过头,想要用锐利的尖喙去啄对方。


    一人一鹰,在昏暗的夜色中缠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