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刚到龙殿山庄,银娘手边亮起一个传音阵。


    “银儿,来茶轩,请御神一同来,还有造物司坊那个女弟子。”


    白逐化成人形,抱着余庆往秦莫居住的云渺殿方向去。


    银娘直到看不到人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尽管她没全往余庆那头看,似乎在刻意表现很久没回来到处关注的心理,但眼中的担心很难掩饰。


    “刚才传话的是我师父,”她收回视线,对吴瑧道。


    山庄中依规不能飞行,秦莫又是执掌戒律的,即便他不墨守成规也要碍于身份。


    所以,他用瞬移。


    吴瑧在沁川山庄赶路参加品鉴大会也是跟他学的。


    秦莫一手提拎一个,几个眨眼带两人到了鹭羽湖对岸,茶轩门口。


    点点雪花扬下来,吴瑧由衷可惜,这个冬天还没喝过奶茶。


    秦莫推门,吴瑧从他手边看过去,一楼没人。


    “上来。”楼上传来清冷女声。


    有的人一听声音你就知道错不了,连意外可能都不用排除的那种。


    二楼窗边,茶桌一面盘腿坐着一位头戴长冠,偏御姐范的女修,看见秦莫点了点头。


    绝世佳人、清丽绝伦这类词虽俗,但用在她身上真的相当贴合,甚至绰绰有余。


    束腰收紧水蓝软衫,勾勒出完美曲线。


    这种看到心底的惊艳还是见钟延真容,还有第一眼看见秦莫的时候有过。


    对方同样递来眼神,停留了一会儿。


    她的身边,三角木架搭起简易生火堆,中间架着一根圆木,不大的水壶挂在中央。


    壶下面温着灵火,整个木架底下用特殊材料贴片垫着,类似防火垫。


    壶盖被滚滚的热水顶起,发出“咕咕咕”的声响,只见水汽,闻不到二氧化碳的味道。


    吴瑧上前,站在秦莫侧后方向她行弟子礼,抱手微躬身:“拜见四境主,芳草神女安。”


    “你是吴瑧。”


    “是。”


    “免礼吧。”芷期示意他们坐,“前些日子你们从君临洲出来,银儿多次提起你,是个标志人儿。”


    吴瑧有种头一回见闺蜜家长被审视的紧张感。


    初中时候跟唯一一个还算亲近的同学去她家吃饭,同学家长问她是不是身体不好,后来那个同学渐渐跟她远了。


    所以对于见闺蜜家长这件事,吴瑧有心理阴影。


    “谢神女谬赞。”吴瑧声音比平时弱了些,惹得秦莫瞟眼过来。


    而且她听出言外之意,一般像芷期这种境界的夸人颜值,那基本上就是没看出别的好品质来。


    再直白些,对她不满意。


    银娘整天“我师父”“师父说”不离口,吴瑧心底陡然生出一丝酸意。


    哪怕身体好了,也不受长辈待见么?


    “用尘世的话讲,芷期可是我苍崇派花,药修圣手。”


    秦莫好笑说着,转头对芷期道:“真是奇事,他人明里暗里想多瞧你一眼,这妮子平日里无法无天,今日见了你倒像丑媳妇见公婆,生怯了。”


    “银儿,这两天你照顾余庆累了,回去休息吧。”


    银娘才给他们奉上茶,想顺手给吴瑧倒一杯,恰恰停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点。


    吴瑧刚才怯场,现在回过神来,赶紧接过茶壶。


    大约在芳草神女看来,什么档次也敢让她的宝贝爱徒给一个幕僚倒茶?


    “是,师父。”银娘听话退下。


    茶汽丝丝缕缕,轩内安安静静。


    等楼下响起关门声,芷期放下茶盏,“听说你捡了个男修,还与之结队修炼?”


    吴瑧心中九转十八肠想了一圈,最后得出个结论。


    这是介意她与男修交往过密吗?


    “芷期,”秦莫出声,这是吴瑧第一次见他给别人添茶。


    “尘世里,男女一道说话入学再正常不过,她从尘世来自然不拘小节。”


    他顺手把茶壶挂回圆木上,细密的雪花从窗外飘来,被吸进壶口。


    “围炉煮茶,化雪为底,下杯茶定然清妙。你这是什么木头?不怕灵火炙烤。”


    没等芷期说话,秦莫看向吴瑧,“你说说看。”


    吴瑧刚才就看出来了,说道:“表层涂了锡碳,百年不褪。”


    少量雪水沿壶身滚落,没到壶底便滋滋啦啦随烟化成水汽。


    “别人如何我一概不论,但银儿涉世浅,心性稚嫩,我断不能让她沾染不正之风。”


    传统的人吴瑧不是没见过,但像她这么古板的也不多见了。


    但是吴瑧不想失去银娘这个朋友,她可以忍受偏见。


    “神女,我那时没入苍崇,也不认识修仙界的人,金道友渡劫伤重,与他结契才救下他一命。”


    “哦?这样说来你并非为了提升境界走旁门左道,而是为了救人。”


    “是真的。”


    吴瑧取下茶壶,给芷期和秦莫添茶。


    “你们平日如何相处?”


    “啊?”倒茶的手一顿,吴瑧没听懂她的意思。


    “孤男寡女,你们如何安寝?如何修炼?”


    住对门,在修神域界修炼呗。


    但是这么跟她讲,估计又要被看轻。


    “白日找个山头修炼,晚上我回家,金道友住我家对面山上。”


    “嗯。”芷期没接吴瑧递去的茶盏,道:“我银儿自小少友,余庆我尚且不让她过多接触,平日没事你少打搅她清修。”


    吴瑧心底那股酸意刚压下去又涌上来,女人之间有没有缘分往往一眼定论。


    她和银娘一眼来缘,与她师父一眼绝缘。


    “是。”


    “好了,与你说正事。”芷期似有意若无意地侧开脸。


    本来放在茶案上的手收到腿上,好像刻意避开别人碰过的东西。


    吴瑧刚要识趣离开,秦莫道:“但说无妨。”


    “近日去星宿神域了吗?”芷期旁若无人道,“里面有颗万年星源被人占了,我觊觎了两百年,不知花落谁家。”


    秦莫闻茶,露出赞许的笑意:“人外有人,没什么可意外的,是吧吴瑧。”


    “道君说得对。”


    吴瑧也在想是谁,上次在神龙谷去星宿神域的时候没见到几个人,不过这么多的星源被占颗把,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物合还在殿上?”秦莫问。


    “嗯。”


    谁?吴瑧心道,这是闹的哪出?


    与此同时,他的手边亮起传音阵。


    没多久,吴瑧跟在两个主掌后面到大殿后方的灵公殿,除了苍梧和其他主掌,刑客也在。


    以及吴瑧最不想看到的一人,她身边站着一个不起眼的戴着黑纱面巾的男人。


    大家神色各异,但共同的是,面色都不大好看。


    物合狠狠瞪了吴瑧一眼,吴瑧白眼回去。


    “咵。”


    杯盏置于桌面,刑客等殿上各人反应完,淡淡问:“御神道君也到场了,物合,你要说什么?”


    物合向他和苍梧抱手:“我本可一走了之,可我见不得某些伪君子祸害苍崇,才自投罗网。”


    “拐弯抹角说话你就回牢里去。”苍梧不耐烦道。


    “当日入君临洲,造物司坊的吴瑧在鲛人学院外无端受了一击滅场之力,若非芳草神女的爱徒妙手回春,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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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道殒。到头来,他们几个受御神道君的蛊惑,把罪责全载到我身上,我是百口莫辩。”


    吴瑧:“……???”


    “你从君临洲的辟邪镜中追杀我到镜外。”吴瑧解释,“不是你动手害我,难道是御神道君变成你的样子?”


    “那是误会,道君他对我使了禁咒通舍,后来又喂我喝了许多失魂落魄汤,半途好不容易清醒他又下手,我根本无从解释。”


    “我和银娘,还有金道友看得分明,你那哪像被通舍的样子。”


    耳中响起一阵鸣音,秦莫的声音随即出现:“吴瑧,今日是我的主场,物合想夺你体内的镜灵,必不会把你供出来,扳倒我后她会找你麻烦,出去了让金重延立即带你离开。”


    吴瑧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回话,因为他跟钟延上次一样,用的并不是寻常的传音术。


    “杀一个幕僚对御神有什么好处?”主座上的苍梧气得直指物合,又指向吴瑧,“即便如你所说,他想要谁的命还不是易如反掌,哎御神你倒是说句话。”


    “因为杀人并不是他的目的。”物合语气十足十地肯定,“他的目的是要引起苍崇内乱,是吧,奇绝人秦莫。”


    “……”


    殿上这些人,大概只有吴瑧想的是,他果然是奇绝人。


    但要说他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是假象,真正的目的是混入苍崇挑起内斗,她却不信。


    苍梧拍椅而起:“休得胡言乱语!你失心疯了吗?”


    “关于秦莫奇绝人的身份,我有证人。”


    物合介绍黑衣人:“此人是判出奇绝的一名巫医,他能证明。”


    芷期冷哼,道:“你最好能证明他是奇绝人,再让他证明秦莫是奇绝人。”


    黑衣人全身裹着黑纱,也不说话,默默撸起左手的袖管,露出大胳膊上的纹身。


    空心杨柳,奇绝图腾。


    此人握拳用劲,手上青筋暴起,图腾释放淡淡的亮光。


    “你都说这人判出奇绝,谁知你是否联合他胡乱攀咬。”


    “就是。”


    芷期和苍梧一前一后向着秦莫,其余人则观望。


    “您的徒弟,银娘也可作证,还有吴瑧,他们在君临洲亲眼看见秦莫被奇绝人称为叛徒。”


    芷期用眼神询问,银娘心虚地不敢抬头。


    秦莫神情淡然:“照实说便可。”


    “我,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银娘嗫喏道,右手紧紧抓着左手的指头,“他们十多人,有一个还跟道君打了一架,道君跟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叛徒不叛徒的话,我没听见过。”吴瑧很肯定地回答。


    “邢庄主,苍梧代掌,君临洲险象环生,两个后辈害怕得忽略了这些细节也属常理之中,但这位巫医还有办法查验。”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落回到那个黑衣人身上。


    “奇绝人大臂上的图腾以特殊汁液制成,可保持万年不褪。”黑衣人说道:“我愿归顺苍崇,揪出奸细便是投名状。”


    不等邢客询问,秦莫解开胳膊上的臂带,衣袖提到肩膀位置。


    他紧握左手,胳膊上文的空心杨柳散发光芒。


    秦莫对上邢客的视线,却不开口。


    “苍梧,与奇绝相关案犯该如何审问?”物合连带着声音都激动几分。


    苍梧不做声响。


    “怎么我受得幽焚阵他受不得吗?”物合步步紧逼。


    刑客:“得罪,请阵。”


    秦莫无所谓道:“请吧。”


    吴瑧疑惑地转头,用眼神问银娘什么是幽焚阵,却见对方咬着下唇,眼中的担忧快化成泪水。


    她师父的表情也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