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水庙里的流水汹涌冰凉,加上肩上的伤刺骨疼,吴瑧埋在水里,呛了好大口水才勉强贴着沿壁站起来。


    人很难站直,水流上方只余一个头的空间。


    吴瑧拔出左肩的剑,伤口处不断有血涌到水里,被冲刷散开。


    止血咒很快发挥作用,但前番斗法几乎用掉全部灵力,吴瑧没力气给自己疗伤。


    磬天斩创出的伤口非同寻常,半边身体几乎冻麻了。


    泉水中依稀透着几道光,吴瑧没入水中,就在隔着一个身位的前方,一道圆形术阵立在水庙通往深处的道口。


    不像帝江的杰作,但这道阵的确是阵眼。


    她起身咳掉肺里的淤血,把三角符贴在阵上,再次钻入水中确认贴实了,才顺流漂出水庙。


    吴瑧被水流带到河岸边,体内灵力见底,后脑勺冻得嘶嘶响。


    下游有方天然深潭,水面上蒸腾出白气,物合扎在里面还没化完暖意草的热劲。


    实在没力气管这颗定时炸弹,不等物合动手,她很快要冻死。


    身上叫疼的地方让她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但身体仿佛鬼压床,怎么都挣扎不动了。


    轰然一声爆响。


    视线边缘,一颗流星划过,与爆塌的水庙遥遥呼应。


    “瑧!”


    余庆破开缚灵阵,拉着银娘从上游瞬移下来。


    丹火的速度更快,掠过他们朝吴瑧击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白色身影几乎擦着丹火平行过来,不过还是它快一步,环起吴瑧躲开烈火。


    钟延抱着吴瑧落在河滩干燥的平石上,看到她软软垂下的手臂,还有肩头深得骇人的伤口,眉头拧得很深。


    “怎么伤成这样。”


    吴瑧才要晕过去,心头忽然流入一股暖意。


    钟延在给她疗伤,他身上很暖和,不像冷血动物。


    眼皮很重,垂落到一半,却见他胳膊上的焚火。


    被丹火伤到,伤口的火不会熄,直至被焚入骨髓,活活折磨死。


    “钟,重延,你的手。”


    “无妨,我灵力纯净,可解邪火。”


    “那就好,”吴瑧的声音弱下去,“谢谢。”


    另一边,秦莫挡住帝江,银娘则绕过他们来到吴瑧身边,从珍宝袋里摸出三瓶药和绷带,把她手挪开,想给肩膀上药。


    刚晕的吴瑧又被疼醒,闭着眼道:“手骨折了。”


    银娘一怔,“哪个天杀的把你伤成这样啊!”


    吴瑧也懵,他们居然不知道。


    她闭着眼,本来想用左手指下游的水潭,反应过来它暂时没用,换成右手。


    “物合在里面”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头一歪,彻底晕了。


    钟延轻手把人递到银娘怀里:“有劳照顾,我去帮秦莫。”


    帝江的丹火越吐越小,色泽也暗淡许多,在他和秦莫的合力下被打到水庙残骸附近。


    秦莫回头看了眼:“吴瑧怎么样?”


    “伤重,要不了命,没来得及说出伤她的人。”


    “方才来时我感应到很浅的灵力,只一瞬间便消失了。这丫头还算命大,醒来再为她寻仇不迟。”


    钟延的表情有些凝重,没答话。


    “重延君你这样身世神秘身手又不凡的人跟在吴瑧身边,难道不是另有打算?怎么如今看来,倒对新芽儿生出惺惺相惜的情谊来了。”


    钟延偏头看他,脸上重新浮起平日里淡淡的神情。


    “不管我做何打算,必不会让吴瑧吃亏,但秦道君为何入苍崇?金某听闻奇绝妖祖生于上古洪荒末战的虚无裂缝中,白鲜所指秦道君会明白的虚无莫非与此有关。”


    秦莫眼神蓦地望向他,两人无声交流一番后,都默契地不再往下说。


    那头,帝江抖抖脑袋,身体缩小十倍,嘴里喷出火焰再凝不成丹火,转身拱碎石。


    它脚下除了石堆还有道缚灵阵,一口啃下去,一道寒芒从石碓下破出。


    磬天斩抖着剑身朝吴瑧飞刺去,途中径直穿过帝江滚圆的身躯。


    银娘正在给吴瑧上药包扎,秦莫瞬移过去带走她。


    余庆发现危险靠近,挡在她和吴瑧面前,钟延恰在剑尖刺到他前握住剑柄。


    他皱了皱眉,额间闪过一抹神印。


    下一秒,磬天斩在钟延强盛的威压下生生断裂,碾成碎末。


    乱石堆中,红亮的鲜血滩了一地,帝江微弱地扇动灵翅,唤了一团灵火。


    不是继续斗法,而是任由灵火蔓延到自己身上,这头凶兽宁愿焚了自己也不愿留下尸体。


    “可惜了。”秦莫啧啧道。


    “可惜兽还是剑?”


    “都有。”


    银娘破声:“物合神女的磬天斩怎么会在这里?”


    但看吴瑧肩上深得吓人的伤口,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和余庆刚到上游大石背后,就被不明的力量圈在原地,斑驳陆离的光影隔绝了外头的一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出来。


    没想到使坏的人竟然是物合。


    “不过重延兄,”秦莫偏头看他,“你眉间的印记甚是好看,哪弄的?我也想拓一个。”


    “改明给你画。”


    几人四下探找没发现物合的踪迹,钟延催动灵力为吴瑧疗伤,起身的时候涌出一口血。


    秦莫扶住他:“受伤了?”


    拜体内叱咒作用所赐,钟延使用灵力过多有些犯病。


    吴瑧自己尚且伤着,没法帮他缓解咒病。


    他摇摇头,“没事。”坐到一旁入定。


    “师父!乱石堆后有两条暗道!”


    “暗道就暗道,稳重些。”秦莫瞬移到坍塌的水庙前。


    余庆翻开大石,里面露出两条黢黑的暗道,足有两米高。


    “唉,又有活干了,一刻不得停歇。”


    庙深处大有乾坤,秦莫任选了一条暗道,居然通往轮回界景区的神龙瀑布。


    两人折返回来走另一条,这处暗道通往山谷更隐秘处。


    山谷中沿河有一大片空旷平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叠放着一堆烧黑的乱石,非常突兀。


    余庆用法术挪开石碓,底下压着一个他说不上名称的法阵,不过阵眼被灵火烧焦,是个被破坏了的死阵。


    余庆眼尖,瞥见一块被烧黑的石头背部刻着图腾,碎语道:“这是树吗?垂条分明像杨柳,怎么画成空心的了,那不是死树啊。”


    “奇绝人。”秦莫站在原地未动一指,幽幽断定。


    “师父,何以见得?”


    “奇绝人崇拜空间之神杨眉大仙,他们的图腾特殊,便是石上的空心杨柳。此死阵是控制灵兽的,我猜跟帝江有关。”


    余庆拍拍手上的灰,惊奇地点头。


    秦莫游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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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圈,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但很快收稳心神,恢复成平日里到哪儿都一派轻松的做派。


    *


    深夜,吴瑧躺在银娘腿上,身上盖着一件外衫。


    苏醒过来时,明亮温暖的篝火照出银娘小巧的下巴。


    一吸一吐间,吴瑧被银娘身上散发的淡淡草药清香感染,灵识清明不少。


    “怪道奇绝人隐退后再无踪迹,原来隐匿了藏身之处。”杜衡道。


    “什么奇绝人?”吴瑧问。


    “瑧你醒啦!”银娘抚上她额头:“不烫了,感觉好点没?你下次看见神,那个,你看见她躲远点,好汉不吃眼前亏。”


    吴瑧打了个喷嚏,扯得伤口倍疼。


    “哪儿啊,她非要跟我决一死战的,人呢?应该从下游水潭中出来了吧。”


    秦莫闻言闪身不见,瞬移回来说:“没人,我们一直都在。”


    “不可能啊,”吴瑧指向水庙,“她的剑被我缚在那里。”


    除她之外,其余人不约而同地瞄向坐在吴瑧脚边的钟延。


    他淡淡道:“潭底可能有传送阵。”


    “噢,唉!”


    吴瑧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下,“银娘,多亏你把暖意草放我这里,不然真没命了。”


    “难怪要躲到水潭里去,怕是有几天罪受。对了瑧,你昏迷后,道君和余仙君在深山另一处秘境发现了奇绝人的据点。”


    余庆往篝火堆里加了一块圆木,第二次复述事情经过。


    吴瑧有点迷惑:“你的意思,帝江被白鲜前辈控制着活动范围,同时被奇绝人操纵着。”


    余庆道:“我们猜测,奇绝人控制的时间应该更早,不知什么原因迁徙离开,把帝江留在了这里。”


    “而且帝江被困于沁川河谷中,为何会出现在龙头目峰?”


    “是啊,奇怪得很。”


    吴瑧服下银娘喂的丹药,说道:“有没有可能,奇绝人想利用谷中的阵法将帝江带出去,结果半路遇到上山的仙士,帝江把人重伤闹出不小的动静,只能作罢被带了回来。”


    余庆:“伤了人又不是不可以走,为什么要带回来?”


    吴瑧视线自然地收回看向前方,看到脚边的钟延,随后意识到自己盯太久,然后移开视线。


    “我想,有人知道帝江在沁川河谷,一直盯着这个地方,如果发现帝江不见了大概能猜到是何方势力带走的。很显然,想偷摸带走帝江的那方势力不敢得罪盯着帝江的势力。”


    银娘补充:“显而易见想偷摸带走帝江的是奇绝人,那盯着他们的那方……”


    秦莫找了个角度舒服地斜躺:“排除苍崇,跟白鲜有来往的还有——钟山。”


    他眼神深邃,火光中似往某个方向动了一眼,又好像没动。


    “白鲜前辈是万年灵草环神结,虽然活得年岁久但灵力应该不十分强,否则河灵也不用拼死为他制造调换苍崇镜的机会。偌大的深谷,河灵仙逝的情况下,白鲜如何短时间拥有强大灵力困住上古神兽?”


    余庆跟着分析:“白鲜不能明说,说明这个力量不希望自己浮出水面。”


    “钟山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你说是吧,重延君。”秦莫颇有深意道。


    “嗯。”


    苍崇,钟山,奇绝,黑云族,四方势力暗流涌动,吴瑧感觉脑袋又开始犯迷糊。


    想着想着,迷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