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肚里背出个蛇仙君悬小吟
52.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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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岩洞中，灵灯照出幽怨四目，以及无辜双眼。
“合着你们不是在跟我打招呼，是让我撤出去啊！”
吴瑧心虚垂目，落寞地望着单向传域阵。
“明白太晚了。”秦莫无奈。
在君临洲那遭，单向传域阵阻挡了三个苍崇主掌。
本身设这种阵需要以寿命为献祭，多用来逃避仇家。
献祭的年数越多，对破阵之人的反噬效果越好。
这里的传域阵少说献了阵主人大几百年的寿数，吴瑧和钟延加一块儿都不够反噬的。
“咕噜咕噜……”
水下出现余庆扁扁的身形。
岸上三人一起朝他做回去的手势，但是不出所料的——
齐声叹气。
“师父——”余仙君委屈巴巴，“我以为你们招呼我快上来。”
“你呀，唉！明白太晚了。”
吴瑧说着，收获秦道君一记找打的寒光，随即安慰余庆：“没事，银娘他们会用千里传音的。”
“然后等越来越多的救兵上来，看人山人海挥手吗？”秦莫没好气讽道。
“师父，您别说了。”余庆憋得两肩一抽一抽，“形势严峻，我，我不敢笑。”
他和吴瑧对上目光，两声噗嗤，各吃了他师父一记脑门敲。
这处岩洞悠深而大，淌着冰凉的潭水，灵灯堪堪照清前路，望不到尽头。
凉风从更深处袭来，吴瑧不禁打了个冷颤。
大约过了一刻钟，银娘和杜蘅一前一后从水里钻了出来。
吴瑧把银娘扶到不算太潮湿的岩石上坐，“你们怎么也下水了？”
银娘捏着鬓角垂下的发缕，低下头，“我本来要放千里传音，刚拿出来幻魔又来找事，一紧张给，给掉水里了。”
“此乃高人。”余庆称奇。
秦莫扶额，托住快要崩裂的脑血管，竖起大拇指夸赞，“各位不愧为新秀一辈中的佼佼者。”
吴瑧：“您厉害，您不也进来了。”
“唉，往好的方面想，至少现在大家不用再受幻魔的影响了。”她道。
“也不用对着数不清的同伴挥手。”余庆补刀。
“你和金道友刚才起也没再入幻境。”杜蘅补双刀。
受折磨的两人相顾无言，倒霉劲可算过去了。
秦莫冷哼一声，拿着卷轴自顾自往山洞中去，大概心累，实在不想搭理这些人。
灵灯隔段路便往前挪一段，走了一盏茶时间，前方仍然漆黑幽深。
吴瑧把秦莫下水后发生的事大致跟他说了下，秦莫发出灵魂拷问：“我跟银娘一队，金重延跟杜蘅，你跟庆，怎么做到在不同队偏你俩中毒？”
吴瑧：“我哪知道，说起来我们的毒还没解，会不会毒发身亡啊。”
余庆疑惑：“说起来，你们的毒是没解，但过去这么久还没被拉入幻境。”
“也许跟此处水下山洞有关。”秦莫猜测。
走了得有小半天，前方豁然开朗，阳光透过三个约四五层楼高、水井大小的洞口照射下来。
地下中间位置，一汪池水静静躺着，诉说深山的寂寞。
在黑黢黢的岩洞里走了小半天，见到阳光很想亲近亲近。
吴瑧走到洒落的光圈中，久违的自然光照让人身心愉悦。
下一瞬，熟悉的感觉袭来。
不对劲！
再次从幻境出来，银娘迅速把吴瑧扶到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抹一大把五味生叶在她额头上。
钟延坐在另一边岩壁前的阴影处，杜蘅帮他抹五味生叶。
“奇怪，你照到了阳光，金道友没有，怎么他也跟着进入了幻境？”余庆托着下巴思索。
秦莫：“结对修炼的缘故吧。”
吴瑧没心情细究原因，从幻境出来后本就强撑着，现在更感觉胸口闷得厉害，没忍住吐了出来。
胃液和着血呛得喉咙难受。
银娘用帕子替她擦去嘴边的污物，喂了一颗药丸，说是凝神补气的，也拿了一颗给钟延。
余庆沿着岩壁敲打，看看有没有机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东西没找到不说，人快垮两个了。”
秦莫则到另一边的岩壁查探。
“瑧都发低烧了。”银娘走到水池边，把帕子浸进去洗，“弄点水给你降温。”
“回来！”秦莫转身厉声斥问，“谁允许你碰水的？”
银娘吓得一哆嗦，跑离水池，“道君，对，对不住。”
“入未知之境当如何？”
“不明之物，不轻易探求。”
银娘像做错事的学生含肩站着，咬着嘴唇快哭出声。
要不是吴瑧实在没力气起来，实在不忍心她站那儿受训。
“帕子扔了。”秦莫令下。
银娘听话照做。
“什么声音？”杜蘅抽出弯刀戒备起来。
池水翻滚，咕噜噜冒着大水泡，水汽蒸腾似高温温泉。
一张超大扁嘴探出水面，前肢四指尖锐有力。
这东西从池中爬出来，半个身子趴在池岸边，下半身也挤出池面。整个身子像桥一样横跨在水池上方——
一条超大号的大鲵。
不知活了多久，少说有十来米长。
“这条巨型娃娃鱼吃什么长这么大的？”余庆用气声问。
秦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呲呲的闷细喷声在山洞回响，超大鲵的头往左侧歪了歪，又往右侧歪了歪。
大大的脑袋配一双小小的眼睛，不灵光的样子。
吴瑧还在想它会先看见哪位幸运儿，侧扁的尾巴便先横扫向她。
“怎么又是我！”吴瑧心里苦。
她勉强跳上山壁躲过，大鲵顺着池边快速转了一圈，溅起满池水花。
尾巴力量之足，撞到或拍打到谁，那人不死也得重伤。
钟延被幻境折磨得很虚弱，翻身躲过刀片般的大尾，扶着山壁才站定。
大鲵一时间看见好几人似乎也惊慌，转了好两圈，朝着各个方向乱撞乱咬。
本来这地方空间还算大，但是多了大鲵显得局促。
它陡然停下来，瞄准猎物，张开巨嘴冲向杜蘅，牙齿又尖又密。
体型关系，扭动起来身体和尾巴摆动的幅度极大。
杜蘅轻松躲过攻击，飞滑过山壁落到秦莫身边。
秦莫踏行踩在娃娃鱼头上，对其余人说道：“去洞里。”
吴瑧跑了两步腿却软了，差点跪下。
银娘扶起她一起走，除了秦莫，几人都往山洞内退。
秦莫凝结穿击术击打下去，大鲵的眼睛废了一只。
“唧——唧”叫声回响不断，脆亮的婴儿啼哭声和大体格实在不相配。
与此同时，一阵风从水下洞穴的入口方向朝这头晃动过来。
吴瑧很确定它是晃动过来的，感觉像一阵风，实际不知是什么。
钟延拉住退进洞内较深的余庆，“寒阵，回去。”
余庆边跑边问：“何为寒阵？”
钟延没回他。
秦莫正施展封印将大鲵控制住，见人跑回来，表情在说：回来找活干？
余庆解释：“金重延说洞中有寒阵，让我们出来。”
吴瑧和钟延绕过斜上方照下的光线，退到阴影处，银娘跟在他们身边。
“至阴至怨之地易产阴寒阵，寒毒颇重，侵袭体内，严重者废半生修为。”钟延道。
“那如何是好？你和吴瑧见不得阳光又不能出去。”余庆有点生出抱怨。
“这东西只在阴湿怨毒之地流动，半有形半无形，似有意识似无意识，稍见光的地方它不敢来。”钟延很淡定解释。
“来了来了。”银娘指向山洞。
那寒阵像一道道气波形成的圆阵，在洞口试探了几下又晃动回去。
前有猛兽后有寒阵，上不能到地面，如此看只能先把大鲵解决掉。
杜蘅和余庆正要上前帮忙，大鲵忽然发力摆脱了控制。
秦莫从它背上下来伺机而动，大鲵退后几步猛扎进水池。
杜蘅小心靠近：“逃跑了吗？”
场面静止，大家不敢放松警惕。
洞口照下来的光线再次变化位置，吴瑧和钟延往角落移动。
池中咕噜噜冒出水泡，它又来了。
大鲵爬上池岸恶狠狠扫视一圈，全身冒着红光雾气，去了趟水下好像变成了加强版。
“我去水下探个究竟，你们顶住。”
余庆明白秦莫的意思，故意朝大鲵喊叫，把它引到一边。
秦莫弹手起防护泡，跳进水中。
这遭大鲵力量更甚，挥舞着巨尾乱甩，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鱼尾刚扫过一圈，又高高举起，猛拍向阴影处的三个人。
钟延拉住吴瑧的手，吴瑧拉住银娘，二人被旋转带离地面，落到另一边角落里。
钟延自己过地面贴滑到安全的地方。
刚才这些反应几乎瞬间做出，鱼尾重重落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水面闪烁炫彩灵光，秦莫瞬移出来道：“里面有养灵阵，已毁，杀。”
听到这句话，余庆和杜蘅斗志燃烧，纷纷展示本领，没几下就把大鲵弄得遍体鳞伤。
大鲵抖动鱼头痛苦地摆动身体，婴儿般尖利惊叫一刻不停歇，声音太过诡异。
只见它的牙齿尽数松动，上排全部脱落悬在嘴中，牙齿脱落处腥血喷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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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换牙吗？他到底几岁啊。”余庆嫌弃到歪嘴。
脱落悬空的牙齿还会转动方向，转动成内外走向，尖头朝外。
一枚尖牙直直射向余庆，幸好秦莫反应快，瞬移把他带到半空。
大家没想到尖牙还能化身箭弩当兵器使用，但是比弩厉害多了，整根没入洞壁中。
尝到“甜头”的大鲵又发射一支“箭”。
银娘刚侧背躲过，又一支朝她背部直射而去。
“小心！”秦莫说话的同时施展瞬移术。
幸好吴瑧离银娘近，注意力也跟上了，先行瞬移到她背后踢开尖牙。
除了钟延和杜蘅，其他几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吴瑧。
她自己最后才反应过来，事出紧急，钟延应该不会怪她。
但是瞬移这玩意确实费灵力，才用了一次就累得不行。
“你们看我干嘛？看牙齿。”
大鲵嘴中红光惊现，调整尖牙朝向不同方向，它不仅身躯坚硬，有灵力还有智慧，这是条大鲵精。
许是试了两次效果不错，大鲵释放更加狠厉的招数。
尖牙一颗接着一颗向各个方向飞射，被这玩儿意插到一支，不死也得废。
钟延眨眼功夫唤出防护阵，几枚尖牙赶趟似的戳进阵中。
谁念了一句“好霸道的灵力”，阵法和尖牙一同粉碎。
大鲵嘴里的尖牙又朝四面八方攻击，各人四散逃开。
一枚尖牙插在吴瑧腋下，把她带着撞到石壁上，不过没伤到皮肉。
大鲵眼见得逞，张着血盆大口扭身扑向吴瑧，秦莫本想先废了它另一只眼睛，见状瞬移到吴瑧面前，竖一道法阵挡住攻击。
秦莫猛揣一脚鱼头，大鲵被踢飞得掉转方向。
杜蘅从钢铁般的巨大身躯上飞踏过来，朝着它脖颈便是一刀，深深划拉开粗糙皮肤。
血溅在吴瑧脸上，有几滴落到嘴里，腥臭味恶心得她又想吐一次。
大鲵缓慢滑进水池，大家都松了口气。
突然，鱼尾从池中划拉出来，吴瑧没吃住力被拖曳摔倒。
拖了一米不到的距离，鱼尾不动了，缓缓滑进水池。
“不好，毒瘴！”银娘喊道。
吴瑧身上恰好被阳光照到。
她累得想放弃抵抗，却不见身旁场景变换。
抬头一看大家都在，钟延也很吃惊地望着她。
“解了？”她不敢相信，“怎么就解了？”
“大鲵血。”
秦莫瞬移拉住即将完全滑进水池的鱼尾，周身散发炫彩斑斓。
天知道水池有多深，这么大一条娃娃鱼，全部身形没入水中，只被抓住尾巴尖。
“取血。”他下令。
杜蘅拔出弯刀插进鱼尾，余庆拿出一个竹制水壶，将水珠倒完递给杜蘅。
鱼血一滴滴流进水壶。
期间秦莫换了一个姿势，最后抽刀、甩尾、转身，一气呵成，动作相当利落。
接着，吴瑧和钟延看着对方手里腥味甚浓的鱼血珠，双双沉默。
吴瑧嗫喏道：“我刚才被太阳照到没事了，不用再喝血了吧。”
秦莫嫌弃地抹掉自己脸上的一滴血渍，“以防万一，还是再饮一颗的好。”
“请。”钟延抬手。
“你先请。”吴瑧还礼。
“你们一起。”秦莫冷冷盯着两人。
吴瑧声音再弱两分，“不是不想喝，但这血没化验，万一有病毒细菌什么的。”
“你已非凡体，不必如此讲究。”
看得出秦莫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他用杜蘅的弯刀刮着手心的血渍。
眼神说：敢不喝下去，老子宰了你们。
吴瑧捏着血珠，连嘴角抽搐的力气也没了，“干杯！”眼一闭心一横放进嘴里。
银娘跟着咽唾沫，感同身受到仿佛自己的喉管里黏着血浆。
浓厚的液体流进喉咙，伴随一阵阵令人难以下咽的血腥味，吴瑧强捂着嘴，整张脸皱在一块。
补了好几颗水珠还是盖不住浓烈的味道，听银娘关切地喊自己，吴瑧蜷起身子靠在自己腿上，摆手表示缓一会儿。
钟延靠着洞壁闭目养神。
银娘靠吴瑧身边坐下，喂她吃了颗养灵丸，“你们说洞穴出口的那道术阵，像不像把这条大鲵阻隔在山洞中，防它出去？”
余庆不以为然：“它那个大体格，爪子伸出去都费力。”
杜蘅接过抹干净的弯刀：“可能被带来养的时候体型没这么大。”
总之，经钢板大鲵闹了场，被幻魔吐槽的俩苦瓜更需要休息。
直到日头偏西，秦莫叫醒钟延，银娘柔声唤醒吴瑧，两人又服用几枚丹药，才算恢复回来。
“合着你们不是在跟我打招呼，是让我撤出去啊！”
吴瑧心虚垂目，落寞地望着单向传域阵。
“明白太晚了。”秦莫无奈。
在君临洲那遭，单向传域阵阻挡了三个苍崇主掌。
本身设这种阵需要以寿命为献祭，多用来逃避仇家。
献祭的年数越多，对破阵之人的反噬效果越好。
这里的传域阵少说献了阵主人大几百年的寿数，吴瑧和钟延加一块儿都不够反噬的。
“咕噜咕噜……”
水下出现余庆扁扁的身形。
岸上三人一起朝他做回去的手势，但是不出所料的——
齐声叹气。
“师父——”余仙君委屈巴巴，“我以为你们招呼我快上来。”
“你呀，唉！明白太晚了。”
吴瑧说着，收获秦道君一记找打的寒光，随即安慰余庆：“没事，银娘他们会用千里传音的。”
“然后等越来越多的救兵上来，看人山人海挥手吗？”秦莫没好气讽道。
“师父，您别说了。”余庆憋得两肩一抽一抽，“形势严峻，我，我不敢笑。”
他和吴瑧对上目光，两声噗嗤，各吃了他师父一记脑门敲。
这处岩洞悠深而大，淌着冰凉的潭水，灵灯堪堪照清前路，望不到尽头。
凉风从更深处袭来，吴瑧不禁打了个冷颤。
大约过了一刻钟，银娘和杜蘅一前一后从水里钻了出来。
吴瑧把银娘扶到不算太潮湿的岩石上坐，“你们怎么也下水了？”
银娘捏着鬓角垂下的发缕，低下头，“我本来要放千里传音，刚拿出来幻魔又来找事，一紧张给，给掉水里了。”
“此乃高人。”余庆称奇。
秦莫扶额，托住快要崩裂的脑血管，竖起大拇指夸赞，“各位不愧为新秀一辈中的佼佼者。”
吴瑧：“您厉害，您不也进来了。”
“唉，往好的方面想，至少现在大家不用再受幻魔的影响了。”她道。
“也不用对着数不清的同伴挥手。”余庆补刀。
“你和金道友刚才起也没再入幻境。”杜蘅补双刀。
受折磨的两人相顾无言，倒霉劲可算过去了。
秦莫冷哼一声，拿着卷轴自顾自往山洞中去，大概心累，实在不想搭理这些人。
灵灯隔段路便往前挪一段，走了一盏茶时间，前方仍然漆黑幽深。
吴瑧把秦莫下水后发生的事大致跟他说了下，秦莫发出灵魂拷问：“我跟银娘一队，金重延跟杜蘅，你跟庆，怎么做到在不同队偏你俩中毒？”
吴瑧：“我哪知道，说起来我们的毒还没解，会不会毒发身亡啊。”
余庆疑惑：“说起来，你们的毒是没解，但过去这么久还没被拉入幻境。”
“也许跟此处水下山洞有关。”秦莫猜测。
走了得有小半天，前方豁然开朗，阳光透过三个约四五层楼高、水井大小的洞口照射下来。
地下中间位置，一汪池水静静躺着，诉说深山的寂寞。
在黑黢黢的岩洞里走了小半天，见到阳光很想亲近亲近。
吴瑧走到洒落的光圈中，久违的自然光照让人身心愉悦。
下一瞬，熟悉的感觉袭来。
不对劲！
再次从幻境出来，银娘迅速把吴瑧扶到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抹一大把五味生叶在她额头上。
钟延坐在另一边岩壁前的阴影处，杜蘅帮他抹五味生叶。
“奇怪，你照到了阳光，金道友没有，怎么他也跟着进入了幻境？”余庆托着下巴思索。
秦莫：“结对修炼的缘故吧。”
吴瑧没心情细究原因，从幻境出来后本就强撑着，现在更感觉胸口闷得厉害，没忍住吐了出来。
胃液和着血呛得喉咙难受。
银娘用帕子替她擦去嘴边的污物，喂了一颗药丸，说是凝神补气的，也拿了一颗给钟延。
余庆沿着岩壁敲打，看看有没有机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东西没找到不说，人快垮两个了。”
秦莫则到另一边的岩壁查探。
“瑧都发低烧了。”银娘走到水池边，把帕子浸进去洗，“弄点水给你降温。”
“回来！”秦莫转身厉声斥问，“谁允许你碰水的？”
银娘吓得一哆嗦，跑离水池，“道君，对，对不住。”
“入未知之境当如何？”
“不明之物，不轻易探求。”
银娘像做错事的学生含肩站着，咬着嘴唇快哭出声。
要不是吴瑧实在没力气起来，实在不忍心她站那儿受训。
“帕子扔了。”秦莫令下。
银娘听话照做。
“什么声音？”杜蘅抽出弯刀戒备起来。
池水翻滚，咕噜噜冒着大水泡，水汽蒸腾似高温温泉。
一张超大扁嘴探出水面，前肢四指尖锐有力。
这东西从池中爬出来，半个身子趴在池岸边，下半身也挤出池面。整个身子像桥一样横跨在水池上方——
一条超大号的大鲵。
不知活了多久，少说有十来米长。
“这条巨型娃娃鱼吃什么长这么大的？”余庆用气声问。
秦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呲呲的闷细喷声在山洞回响，超大鲵的头往左侧歪了歪，又往右侧歪了歪。
大大的脑袋配一双小小的眼睛，不灵光的样子。
吴瑧还在想它会先看见哪位幸运儿，侧扁的尾巴便先横扫向她。
“怎么又是我！”吴瑧心里苦。
她勉强跳上山壁躲过，大鲵顺着池边快速转了一圈，溅起满池水花。
尾巴力量之足，撞到或拍打到谁，那人不死也得重伤。
钟延被幻境折磨得很虚弱，翻身躲过刀片般的大尾，扶着山壁才站定。
大鲵一时间看见好几人似乎也惊慌，转了好两圈，朝着各个方向乱撞乱咬。
本来这地方空间还算大，但是多了大鲵显得局促。
它陡然停下来，瞄准猎物，张开巨嘴冲向杜蘅，牙齿又尖又密。
体型关系，扭动起来身体和尾巴摆动的幅度极大。
杜蘅轻松躲过攻击，飞滑过山壁落到秦莫身边。
秦莫踏行踩在娃娃鱼头上，对其余人说道：“去洞里。”
吴瑧跑了两步腿却软了，差点跪下。
银娘扶起她一起走，除了秦莫，几人都往山洞内退。
秦莫凝结穿击术击打下去，大鲵的眼睛废了一只。
“唧——唧”叫声回响不断，脆亮的婴儿啼哭声和大体格实在不相配。
与此同时，一阵风从水下洞穴的入口方向朝这头晃动过来。
吴瑧很确定它是晃动过来的，感觉像一阵风，实际不知是什么。
钟延拉住退进洞内较深的余庆，“寒阵，回去。”
余庆边跑边问：“何为寒阵？”
钟延没回他。
秦莫正施展封印将大鲵控制住，见人跑回来，表情在说：回来找活干？
余庆解释：“金重延说洞中有寒阵，让我们出来。”
吴瑧和钟延绕过斜上方照下的光线，退到阴影处，银娘跟在他们身边。
“至阴至怨之地易产阴寒阵，寒毒颇重，侵袭体内，严重者废半生修为。”钟延道。
“那如何是好？你和吴瑧见不得阳光又不能出去。”余庆有点生出抱怨。
“这东西只在阴湿怨毒之地流动，半有形半无形，似有意识似无意识，稍见光的地方它不敢来。”钟延很淡定解释。
“来了来了。”银娘指向山洞。
那寒阵像一道道气波形成的圆阵，在洞口试探了几下又晃动回去。
前有猛兽后有寒阵，上不能到地面，如此看只能先把大鲵解决掉。
杜蘅和余庆正要上前帮忙，大鲵忽然发力摆脱了控制。
秦莫从它背上下来伺机而动，大鲵退后几步猛扎进水池。
杜蘅小心靠近：“逃跑了吗？”
场面静止，大家不敢放松警惕。
洞口照下来的光线再次变化位置，吴瑧和钟延往角落移动。
池中咕噜噜冒出水泡，它又来了。
大鲵爬上池岸恶狠狠扫视一圈，全身冒着红光雾气，去了趟水下好像变成了加强版。
“我去水下探个究竟，你们顶住。”
余庆明白秦莫的意思，故意朝大鲵喊叫，把它引到一边。
秦莫弹手起防护泡，跳进水中。
这遭大鲵力量更甚，挥舞着巨尾乱甩，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鱼尾刚扫过一圈，又高高举起，猛拍向阴影处的三个人。
钟延拉住吴瑧的手，吴瑧拉住银娘，二人被旋转带离地面，落到另一边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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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鲵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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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血。”他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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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血一滴滴流进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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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瑧嗫喏道：“我刚才被太阳照到没事了，不用再喝血了吧。”
秦莫嫌弃地抹掉自己脸上的一滴血渍，“以防万一，还是再饮一颗的好。”
“请。”钟延抬手。
“你先请。”吴瑧还礼。
“你们一起。”秦莫冷冷盯着两人。
吴瑧声音再弱两分，“不是不想喝，但这血没化验，万一有病毒细菌什么的。”
“你已非凡体，不必如此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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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瑧捏着血珠，连嘴角抽搐的力气也没了，“干杯！”眼一闭心一横放进嘴里。
银娘跟着咽唾沫，感同身受到仿佛自己的喉管里黏着血浆。
浓厚的液体流进喉咙，伴随一阵阵令人难以下咽的血腥味，吴瑧强捂着嘴，整张脸皱在一块。
补了好几颗水珠还是盖不住浓烈的味道，听银娘关切地喊自己，吴瑧蜷起身子靠在自己腿上，摆手表示缓一会儿。
钟延靠着洞壁闭目养神。
银娘靠吴瑧身边坐下，喂她吃了颗养灵丸，“你们说洞穴出口的那道术阵，像不像把这条大鲵阻隔在山洞中，防它出去？”
余庆不以为然：“它那个大体格，爪子伸出去都费力。”
杜蘅接过抹干净的弯刀：“可能被带来养的时候体型没这么大。”
总之，经钢板大鲵闹了场，被幻魔吐槽的俩苦瓜更需要休息。
直到日头偏西，秦莫叫醒钟延，银娘柔声唤醒吴瑧，两人又服用几枚丹药，才算恢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