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最亲密无间的共谋
“拜拜?”顾今昭拍了拍突然走神的人的肩膀。
顾南秋猛地回过神来,眼神越发的温柔,“拜拜,下次见。”
“好。”
目送车子开远,顾今昭发信息给季意远:
【亲爱的兄长大人,你今晚有时间吗?】
红绿灯的白线后,季意远瞄了眼手机,颤栗从脚底板升至头皮,心脏像是过了电流,震得酥麻。
顾今昭被夺舍了还是喝醉了?什么玩意亲爱的兄长大人?
季意远:【有,怎么?】
顾今昭一个地址甩过去,【来这接我一下,带你去搞事。】
“?”等等,她什么时候回的s市?
季意远改掉定位,在顾今昭发来的地点,接到了一个穿着蕾丝圆领衬衫,长裤皮鞋,鼻梁高挺,眼眸深蓝,气场强势的红发混血。
饶是见过她化这个妆,他第一时间还是没敢认。
“你是特意回来见阿姐的?”
季意远适应了两分钟她的脸,这才踩下油门。
“是啊,感觉她最近好像很难过。”顾今昭幽幽叹气。
天色已经黑了。
“我们去哪儿?”开出一段路,季意远才想起来,她说带他去搞事,地点还没告诉他。
顾今昭微微一笑,在导航输入地址,
“去完成南秋的一个愿望。”
昏黄斑驳的路灯,透过车窗映在她的脸上,她深蓝色的眼瞳颜色好像浅了些许,眼尾挑起的弧度显得有些天真纯良,像是童话故事书里,漂亮美丽,但一肚子坏水的恶毒魔女。
季意远无暇为今晚可能会遭罪的倒霉蛋默哀,他仿若被魔女蛊惑的忠实信徒,
“要墨镜口罩脸基尼吗?需不需要我再叫几个保镖来撑场子?”
顾今昭手臂一扬,“不用!我们大大方方的!”
去到定位的地址,顾今昭带着季意远,坐进小饭店吃晚饭。
悠闲自在,一点不着急。
季意远不是那种龟毛难搞的大少爷,简单普通的馄饨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季意远跟着顾今昭,路过鳞次栉比的自建房,穿过那些狭窄、阴暗、潮湿的小巷,越走越深。
渐渐的,别说人声了,连流浪猫的声音都没了。
本来远远坠着,负责保护小季总安全的保镖,在这种环境下也不得不跟紧一点。
生怕哪个巷子的拐角窜出带刀的恶人。
好像走了十分钟。
最后,走到两栋还没建好的自建房的中间小巷,顾今昭停下脚步。
没灯的巷子里,已经站了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
他们抱着手臂,靠着水泥墙,像在随意聊天。
顾今昭走过去,给他们报了一串数字夹字母的密钥。
啪嗒一声,其中一个人按着打火机,周围亮起来,另一个人解开地上的蛇皮袋。
“老板验验货。”
他们不说,季意远都发现不了,地上还有个蛇皮袋。
袋口解开,里面钻出一颗没蒙眼睛,只嘴被堵住的脑袋。
辨认出那是谁,季意远啧了声,“这不,顾总吗?”
顾今昭扫了顾成言两眼,“货没问题,尾款二十四小时内会到账。”
“谢谢老板。”那两人递上两根棒球棍,
“这是业务额外赠送的道具,希望老板事后能给我们打个五星好评。”
季意远接过其中一根,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干这一行也这么卷了吗?也需要顾客打五星好评了?
交完货,两人离开。
季意远示意保镖打个光。
顾今昭踢开堵住顾成言嘴巴的布块。
嘴巴恢复自由,顾成言干呕出声,剧烈喘息两口。
他睁大眼睛,眼眶被对着他照的手机灯刺得生疼。
出口的声音带着怨毒的狠厉,“季意远?还有你又是谁?”
他没认出顾今昭。
季意远挥了两下棒球棍,“怎么听起来,顾总见到我,好像很失望?顾总以为会是谁?”
顾成言冷笑,不回答他的问题,“把我放了!”
“怎么可能,差人把顾总绑到这种地方,可不容易。”季意远语气散漫。
“是顾今昭让你来对付我的,是吧!”
顾成言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
不过,是已经年迈,毫无震慑力,只能无能狂怒,任人宰割的那种,
“为什么不是她自己过来!你这个外人!凭什么!就算要报复我,不应该她自己动手吗!”
季意远薄唇勾起怜悯的笑容。
喊什么喊,顾今昭人在这里呢。
当然,她不想在顾成言面前暴露,他也不会多嘴。
他故意嘲弄,“你还不配我妹妹亲自动手,脏了我妹妹的手怎么办?”
顾成言看不清季意远的表情,那光太刺眼,他认得出季意远已经很不错了。
但他听得出来,季意远语气里的讽刺。
他讽刺他?
顾成言讥笑,“妹妹?”
“季意远?你是玩过家家玩爽了,还是自我催眠把脑子弄坏了?”
“她可不是你妹妹,她是——”
“呜呜!”修长冷白的手指,捏着布块,把布块塞回顾成言嘴里。
世界顿时安静了。
季意远虚心征求意见,“我可以动手了吗?”
顾今昭笑意悠然,“别打死哦,断手断脚这样就差不多了。”
季意远起身,黝黑的眼瞳,流露出残忍的暗芒,“收到。”
顾今昭手里也握着棒球棍,很难忍得住不动手。
她扬起手,棍子重重落下。
一时间,小巷里只剩棍棍到肉的击打声,以及痛苦的闷哼声。
至于血腥味,在顾今昭闻到的那一个瞬间,被她用香水覆盖。
要不是怕把人弄死便宜了他,她甚至想,让顾成言感受一下被火灼烧的滋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听到顾成言的呼吸有了涣散的趋势,顾今昭拉住季意远,
“好了,差不多了。”
季意远停下,手握着棍子支着墙面,冷冷看地上满脸冷汗,青筋凸起的人,
“我也带着打火机。”
顾今昭歪了歪头,“所以?”
季意远沉沉吐出四个字,“烧了他吧。”
顾今昭哇了一声,给他鼓掌,“你比我还敢想。”
下一秒,她毫不留情否定他的提议,“但是不行,会弄脏我们的手。”
季意远心跳慢了半拍。
她说‘我们’时,那种亲昵的语气,仿佛——
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共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