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宇琼楼107
这主意怎么了?就在贾珍身上找毛病,问题就解决了。
四爷:“……”他招手叫桐桐近前来。
桐桐看看近在咫尺的距离,只能凑的更紧。他的嘴唇贴在她耳朵上,一呼一吸之间,吹的人直痒痒:“……”怪难受的,“你倒是赶紧说呀。”
“宫里准备大选、小选,你没事进宫去,跟太后、皇后一块看看秀女。听我的,等选秀结束了,事就妥了。”
桐桐:“…………”啥?
四爷刮她的鼻子:“你呀,又被干扰了。”
嗯!
“什么书不书的?什么原著不原著的?”这是活着的人,是真真实实的,手可触摸到的世界,跟其他的都不相干!
抛开这些,你再去想想,事不是那个样子的。
桐桐若有所思,果然不催着四爷去办了。
宫里也真的在大选、小选。
太后和皇后为难,主要是义忠亲王的那些孩子,长子实是到了年岁了。
皇后跟桐桐说:“不欲进宫的,不给孩子报,自是无处选去。”此并不会强迫,若是真看中了谁家的女儿,这是另外赐婚的。
就如同皇上说,不给六儿选。那这就是要精挑细选大臣家的闺秀,先看看,而后跟大臣有了默契,这才好赐婚。
因而,一般送选来的,多是奔着侧妃去的。
就像是原主落水那次,那一年就是大选。
而义忠亲王那一脉的情况天下皆知,太后也放出话了,主要就是给那边选的,谁家若是有意向,可以报上来。
总得选个心甘情愿,好过日子的。
像是好些老臣,对义忠亲王到现在还念念不忘,那就送女儿来,这是可以的。
但这话放出去之后,竟是没有一个来报选的。
皇后如何不愁?
桐桐就问说:“小选也未必没有好的?也许出身所限,但本人是挺好的。”只是非官宦之家出身而已。
皇后摇头:“终究是面上不好看。”她叹了一声,就嘀咕说:“老勋贵不少,以前也是对东宫忠心耿耿,而今呢?”
竟是想从老勋贵中选。
贾元春就觉得宫殿中好些人都看向她,她原是东宫女官,有是荣国府出身。
她心惊担颤,当天就给母亲送了消息:迎春或可入选!
王夫人拿到手里的消息,跟贾瑞家的道:“宝钗包了小选,这孩子是色|色齐全,可惜了。倒是二丫头木讷……反倒是……”
“大姑娘惦记二姑娘,为二姑娘筹谋,也是二姑娘的造化。”
王夫人叹了一声,起身道:“去见老太太。”
于是,老太太这才知道,宫里竟是想将元春赐婚给义忠亲王的长子,这如何是好?在皇后身边,服侍陛下,若是得一男二女,那才是前程。
赐婚给那阶下囚……何来前程?
王夫人抹了眼泪:“府里的前程,系于元春一身。而今,这困当如何解?二丫头……我又焉能不心疼?”
贾母哭了一场,叫了其他人来商议。
贾赦垂眸一言不发,邢夫人道:“王孙公子,倒也是……”话未说完,见无人言语,到底不敢说下去了。
贾琏见父亲不言语,便急切的看贾政,贾政一声连着一声叹气,却并未说出反对之语。
王熙凤心中难免有几分不忍,“天下的姑娘多了,就独独咱们家养的好?”
贾母又哭:“我把她们姊妹调|教的水葱似得,你们但凡有个争气的,又如何能将我的二丫头填进去?”
这一哭,王熙凤不敢言语了,只奉承道:“谁叫您会调理人呢?各个都好,连皇家都抢着要呢。咱家大姑娘那是要做娘娘的命,而今在家又要出个王妃不成?”
于是,迎春也才知道,她要去大选。
此事商量定了,贾母沉着脸跟王夫人交代:“告诉大丫头,皇后无子,陛下身康体健,她还有机会。当年甄贵妃择一女进给陛下,结果才有了六王。
三王、四王皆有正妃侧妃,又子女成群。选这二人,皆有一半败的可能。唯有宫里,唯有圣上……她的前程只能在圣上身上。之前已错一次,万万不可再左顾右盼。
你千万告诉她,一家子的性命都在她身上挂着呢!做事一定得三思后行,千万莫要冲动。此次凶险,她年岁渐长。女子花期不长,她需得抓紧。”
王夫人一声一声应着,她是不能见女儿的。但不是说要紧的消息递不进去。贾敏身边的嬷嬷乃是老夫人身边老人了,那嬷嬷的儿孙还都在军中。
要紧的话别人不成,信更不成,不能落在纸面上。只有贾敏会时不时的进宫请安,这话终是能传进去的。
但这些桐桐如何能知道?
直到看到报上来的名字,桐桐才知道,贾家给迎春报选了。
而报选的只这一个,没有旁人。
皇后:“……”她报送太后,请太后定夺。
太后宣了,把人带来一见吧!宫里派了嬷嬷去接,马上就要见。
连三王妃和四王妃都叫到宫里,看看给义忠亲王府里选的长媳。
桐桐坐在太后身边,看见了戴着金项圈,戴着金簪,一身素服的迎春。
只看模样,没有什么可挑拣的。
性情上一时又看不出来,只瞧着沉默、安静,讷言。
桐桐附耳跟太后说:“我跟那林家的姑娘熟识,她说此女虽被家中下人称为‘二木头’,但爱下棋,自来温柔和顺。”
太后愣了一下,福佑是说此女在家中不受宠,甚至于被欺而无人照管。能下棋,以这般年纪来说,未必一定下的多好,但喜爱便证明会,能钻进去,这是说智商是好的。性情和顺好脾气,这尤其要紧。
义忠亲王府近几年怕是都难出来,关着府门过日子,静不下来,会活不下去。
需得有个能关的住的,甘愿被关注的人,忍耐过这三五年,甚至于成十年。
于是太后招手:“近前来,哀家瞧瞧。”
迎春小心翼翼的向前,不敢抬头。
到了跟前了,太后又打量了一番,而后看皇后:你觉得呢?
皇后:“……”也不过是自己在宫里跟福佑说了句闲话,便叫这姑娘的命运变了。许是没有这一遭,她能找个如意郎君呢?
因此,她是有些歉意的。莫不若再等等,若是有其他人选,放了这姑娘也未尝不可。
她其实早年就听过这个姑娘,那个时候,张家有女嫁到荣国府,连着生了两子,妾室生了一女,女眷们闲聊时提及过。
要按照礼法论,张家原是这姑娘的外家。
皇后一时拿不定主意,看向两位王妃:“你们也瞧瞧。”将来终是需得你们中的某一位来照料。
三王妃招手叫迎春:“好孩子,莫怕,来!”
迎春紧张的手都开始哆嗦,过去抬眼看向三王妃。好模样,却怯生生的。
三王妃心里想的是:那贾家迟早都要倒的,她家大姐坑了她,一家子都顺着她大姐,可这而今瞧着不是好地方,可以后再回头看,却也未必。
而今不能出来,自然是跟囚徒无异。可其实,钰哥儿那孩子因着是庶长子,太子妃一直便不喜。太子妃那脾气,而今天下尽知。对庶子庶女,那手段多了去了。
因而,这钰哥儿自来便有些老实,呆愣,总显得有些迟钝。
也因此,皇长孙并不为人所知!可便是迟钝,念书时也并没有落下。该背的也背过了,该学的也尽学了。只是十分不活泛!
她曾一度认为这孩子藏拙,后来才隐隐知道,这孩子小时候受过惊吓,到底因何受到惊吓,这个不得而知,好似就是东宫妻妾之间那点事吧。
被吓着之后,就一直这样了。不是假装,是真的……看着迟钝了一些。
这样的孩子……时过境迁之后,给些恩典,又能如何?
若是弄个太伶俐,心情太过活泛张扬的,反倒不如这和顺好脾气的。谁也别欺负谁,反倒是能关起门来将日子过好。
因此,她就看四王妃:“我瞧着好!”
四王妃也笑:“嗯!是个和气孩子。”
桐桐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在贾家关着还是关着,在王府关着也是关着,可你这一生扛过这三五年成十年,必有一番天地等着你。
许是你的天地依旧不大,前程依旧不远。但也不用落入中山狼之手,落得个没下场。
好好的再将人送出去,太后叫人给迎春了不少赏赐,就是暗示贾家,看上人了。
四王妃就说:“都还在孝期,不着急。”
三王妃一副惊讶的样子:“都在孝期?咱家钰哥儿在孝期,这怎么贾家……”
“宁国府有丧事,这姑娘的伯父没了。”
三王妃又皱眉:“听名慧说,那一日去福佑庄子上,那宁国府送六弟送了一对姐妹,六弟未要,当时那做派……”
太后拉下脸来:“这么说,贾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皇后用余光看看太后,再看看三王妃四王妃,回头瞥见福佑闲闲的拨弄指甲。她若有所悟,却也并不言语。
回了寝宫,她看贾元春:“今日那姑娘是你妹妹?”
“回娘娘的话,那是奴婢堂妹。”
皇后叹气:“本来呢,瞧着你还算是规矩,举荐你……”说着就摆手,“而今,身为女子,能被家族举起,亦能被家族所累。说到底,身不由己呀!”
元春心如鼓擂,举荐自己什么?因为宁国府的事,娘娘改主意了?
她传话回家,问太太:那边府里究竟是做了什么?
王夫人也寻思呢:必不是秦可卿之事,宫里费心为废太子长子选妻,又怎么会不容废太子之女?
相反,这不是不容,这是在告知贾家,莫要慢待了秦可卿。
难道就因为尤家姐妹之事?必是有别的缘故。再想想府里下人满嘴的污秽话,说什么‘爬灰的爬灰’……难不成?
这么一想,她又气又恨:我可怜的元春,生生被这一家子给拖累了。
珍哥儿,他是在找死!
她没急着找老太太,而是叫了贾政。贾政愕然的瞪大眼睛:“此事……”
“那老爷去查。”查了您去找老太太说。
就很突然的,七月底,眼看八月的时候,桐桐突然听到一个消息:贾珍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