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明月姜降

第20章 异想天开

    她倒要看看是谁不放过谁。

    夜晚,狂风乱作,外头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

    祠堂内,南笙还没跪满三个时辰便嚷嚷着要起来,可刚打开门却发现盛夏言的婢女正站在门外。

    “南姨娘,你想去哪里?”

    “外头风大,请您进去。”

    她好气,现在整个裴府连下人都能欺负到她头上,如果不是盛夏言故意设计陷害,她现在的日子别提有多好。

    “下雨了,我身子不好,要是冻病了,我夫君不会放过你们的。”

    丫鬟冷笑一声面带嘲讽,“您的身子会不会冻病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如果您在跑去我家夫人院子里头闹事,欺负我家小姐和少爷,恐怕就不是罚跪祠堂抄写家规那么简单了。”

    “您还是进去吧,省点力气。”

    南笙气得不行,全身上下冷得发抖,她高高地抬起手,一巴掌还被落下,就被这丫鬟猛地拽住。

    “既然南姨娘不听劝不服管教,还想要逃跑,那就拖到雨里去跪着,夫人说了,她不愿意认错忏悔,就多跪三个时辰。”

    南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慌,还没等她说话,就已经被丫鬟拽到雨中按着身子跪了下来。

    而她正对着的地方就是盛夏言的住处。

    这一跪,南笙便病了。

    裴夏气冲冲地找上门了,指着她的鼻子质问她,“你克扣我月钱就算了,怎的如此残忍,再怎么说南笙也是你的妹妹,你就算心中再有怨气,也不应该让她跪完祠堂又在雨中跪着。”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杀头的错,你非得把她这条命霍霍了。”

    盛夏言听到此话,只觉得万分可笑。

    “表妹?”

    “她也知道我是她表姐,在我新婚第一夜勾搭我的丈夫和自己的姐夫在床上颠鸾倒凤,难道这不是大错!”

    “这要是传出去,她可是会被浸猪笼的,我只不过是让她罚跪祠堂,又怎么算得上是恶毒呢?”

    “实在不行,我们就把这事传出去让外头的人评评理,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丢尽脸面!”

    你不要脸,裴家还要脸。

    看够了这两个人上一世的嘴脸,她重生之后,面对裴夏已经没有半分爱意。

    裴夏总是利益至上,要是将这件事情传出去,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上一世能为了自己的前途将她卖给别人当玩物,这一世就能为了自己的名声要了南笙的命。

    裴夏被怼得哑口无言,一双眼睛幽深得可怕,“我记得你曾经是温婉娴淑的,整得现在也变得这般刻薄。”

    “还是说你本就是这样,只不过善于在爸妈和奶奶眼中伪装!”

    “笙笙说得对,你就惯会卖弄心机,但凡你聪慧一点,善良一点,我也不至于……”

    “裴夏,这里是水榭居!请注意你的言辞。”

    盛夏言态度坚硬,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在此刻都显得锋利无比。

    锋芒毕露的样子让裴夏吓了一跳,直性闭上了嘴。

    面对裴家的其他长辈,她还可以装上一装。

    可面对裴夏,绝对没有这个必要。

    他不配!

    也许是看过了盛夏言的温柔娴熟,此时这副盛气逼人的模样倒是让他有几分不适应,话卡在嗓子眼里迟迟都没有说出,直到盛夏言离开,他这才捏着拳头喘了口气。

    他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躲在家中矫揉造作,柔弱不堪的那些女娘。

    所以也因此不喜欢盛夏言。

    他总觉得盛夏言柔弱造作,只会躲在父母的背后,靠着父母给的势力而行走于世。

    但是南笙不同,她们家的确不如裴家这样高门显贵,但她至少有勇有谋。

    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机灵劲儿。

    却还是被深宅中的盛夏言欺负成这样。

    她原本可以在外面逍遥快活,自在潇洒,可还是不顾一切嫁给了他。

    他自责,也是对南笙真的欢喜。

    以至于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给她争取一个正妻的名分。

    “夏哥,你真的不用为了我顶撞老夫人,我不介意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怎的都是开心的。”

    “不打紧。”

    “盛夏言久居内宅,而我生性自由,惯是斗不过她的,那还不如躲远点。”

    她故作委屈,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便惹得裴夏满是心疼。

    “嫁给我真的委屈你了,笙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我一定要让那盛夏言好看,她大可守着他的活死人浪费一生,却偏偏还要出来与我作对。”

    “我定是看不惯她这幅作派,这毕竟是我裴家,可容不得她一个外姓指手画脚。”

    南笙高了高唇,“夏哥,我信你,遇见你,是我这辈子的福气。”

    ……

    自从裴言没在服用那汤药后,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不少,甚至连脉搏都正常了许多。

    想必不要半年就能醒过来。

    正当盛夏言握着他的手擦拭时,裴言又动了。

    盛夏言正一抬头便对上了裴言内双满是雾霾的眼睛。

    墨眉之下是一双好看到极致的眼睛,眼角下有个泪痣,裴言的泪痣与旁人的不同,他主管在靠近正中间瞳孔下的位置。

    格外明显,又格外生动。

    对于裴言的整张脸,只有这颗泪痣长得有几分可爱。

    他本就是个将军,硬挺的五官无不秃显得威严。

    在盛夏言眼里,就更是严肃。

    “娘亲,爹爹睁开眼睛了!”

    “爹爹,爹爹,你可还记不记得徽儿。”

    “爹爹,书儿好想你,你不在,有人欺负我和哥哥,要不说年轻的话,那姨娘非得将我们打死。”

    两个小孩趴在床前,睁着大大的眼睛对着裴言眨吧眨吧。

    盛夏言用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脉搏之上。

    上一世裴言可从来都没有提前醒过来的征兆。

    哪怕就连睁眼都没有。

    可现在她嫁进来没几天,只不过是停药了几日,裴言就醒了。

    虽然还不能动,但大脑却是清醒的。

    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盛夏言乐呵呵地笑了,“徽哥,书姐我们今天加餐!”

    “娘亲是不是妙手回春?”她一个人兴高采烈地高兴了许久。

    “对,娘亲妙手回春,是娘亲治了好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