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上行非野哉哉
43. 坐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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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宫人布局准备,景华看着焚宠:“崔少将军那把配刀就是名器‘鬼去’么?你站得离本宫远些罢,本宫还要隔观战局,可别拿你的兵器晃了本宫的眼睛。”
焚宠半步未挪:“殿下一身金碧辉煌之色尚未灼伤龙眸,臣一把未出鞘的黑铁冷兵如何就能晃了殿下的眼睛?”
景华似笑非笑的目光在他身上顿着,虽不发一辞却明刀暗箭威迫而来,焚宠毫无胆惧退却之色,拿他一双锋利如刃的眼睛对望回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殿下望着臣的这双眼睛如龙似虎,可不像是惧怕臣手中兵器的模样。”
华灯错影,景华倚靠在扶臂上:“崔少将军英名本宫听闻已久,不知可有兴趣到本宫身边当差,必许你一个好前程。”
一番不知真假的话,说得齐君面沉不语,庄与在底下看过来,却是目色淡淡。景华感受到庄与目光,便继续对焚宠说:“本宫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
焚宠一手握刀,一手搭住齐君高座扶臂,望着底下沉声道:“臣余下残生,忠一君,侍一主,殿下心意,臣怕辜负,不敢奢望。”
景华轻轻地笑:“哦?将军大好的前程不要,原来是怕自己的主子不高兴么?”
焚宠:“……”
景华这话意味颇深,似乎言语之间说的是“主子”并非齐君,不知是无意还是知道了什么,多说多错,焚宠索性闭嘴不言。
朝殿中间搭了个台子,方便众人观看,庄与和顾倾二人就坐,投箸开战。
秋霞婉转流逝,夜烟盘笼而上。
战局终于终止,庄与一句“承让”,以微弱优势赢得棋局。
顾倾和庄与从台上下来,宫女抬着棋局上前,请齐君和太子殿下断定输赢。
齐君脸色阴晦,许久笑道:“孤未赢过来的玉璧,要归庄君了。”
庄与起身理了理褶皱的衣摆,淡淡道:“齐君记错了,这场比赛的赌注,是一纸商契,而非这块玉璧。”
齐君阴沉地笑:“商契么,难免有谈不拢反悔的一日,不如价值连城的玉璧实在。”
顾倾在旁说:“庄君既是代替齐君出战,自然要齐君做注。方才齐君的话在场之人也听得清楚,何关我玉璧之事?”
齐君大笑,“这样的玉璧,我齐国多的是。”
他一挥手,齐后身后走出来一个宫女,捧着个十分精美华贵的盒子,打开来,乃是一件比景华的玉璧还要大上一圈,纹饰也更为精致的玉璧。
“孤怎会夺人所好?这枚玉璧比之殿下的成色略输,但胜在做工精巧,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宝贝,便做为赌注,赐与庄君吧。”
宫女将盒子捧到庄与面前,庄与笑意尤浅:“齐君是要出尔反尔了?”
齐君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他:“收下这玉璧,赌局也该结束了。”
庄与目光落在莹润的玉璧上,伸手拿起来。
齐君眼中刚透出嘲讽的冷笑,却蓦然收紧,看着庄与脚下摔碎的玉璧,怒喝道:“庄君这是何意!”
庄与淡淡道:“本君要的,不是这个。”
齐君阴沉的冷笑:“若孤,就给庄君这个呢?”
骤然间焚宠寒刀出鞘,门外金甲鱼贯而入,顾倾上前护在景华面前,而庄与依旧站在那里,眼中是波澜不惊的浅淡笑意。
景华合起扇子敲着扶臂,在寂静的殿室内发出清脆的金玉之音。他轻轻笑道:“齐君这是要做什么?是觉得本宫和庄君是后生晚辈不足为惧,所以出尔反尔,甚至刀兵威胁?也不怕传出去让天下人耻笑,说你齐君食言而肥。”
灯火明晃,将齐君脸上纵横的肉脂沟壑雕琢的愈发深浅明暗,他脸上肌肉微颤,冷笑一声站起来,目光扫过景华落在庄与身上:“诸位觉得,你们这些小孩子的把戏能够骗过孤么?好一个太子,好一个庄君,两个人藏的够深啊!你们联合演这出戏,是想算计什么?一纸商契?还是想阻止孤攻打宋国?告诉你们,今日无论谁输谁赢,既站在我齐国的土地上,便只能由孤说了算!”
他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满堂皆跪鸦雀无声。
景华站起,缓缓走下玉阶,到宫女抬起的棋盘前,抬指拨动局中棋子,“齐君说的不错,这的确是齐国的土地,这土地之上的输赢自然由齐君决断。只是……”他还笑着,冷了目光,回头望着齐君:“齐君是否忘了,这棋盘是属于谁的?”
齐君怒溢于脸色,景华直看着他:“我大奕感念齐国先祖驱驰,方赖以为信授命分封,如今数世而过,齐国历代君王勤勉而治,方得如今齐地富庶繁荣。齐君既为功德之后,又是蒙眷之臣,就该功勤济国,辅主惠民,上无惭玄冕,俯不愧朱绂。齐君现在却是在做什么?竟拿一场赌局来玩笑我大奕山河么?”
他的扇子突然敲打在抬着棋局的宫女手上,宫女一惊松了手,琉璃的博局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冷眼瞧着:“齐君能决断的不过输赢,而天子与本宫能决断的,是有无。若一开始,本宫就未置此局,不知齐君要如何决断输赢?若本宫重新制定赌局,齐君又要怎样决断输赢?饮水而思源,酣战输赢的时候,齐君可别太过得意忘形,忘了是谁给你的棋具和规则。”
齐君脸色怒白,片刻,他坐回金座,既没有辩斥,亦没有松口。
气氛一时僵硬。
景华在余光里看见庄与踩着那撒落在地上的碎玉,心里好笑,面上却是漫不经心道:“本来只是寻个热闹,不想竟耗到这个时候。”他看了看外面黑沉下去的浓浓夜色:“想来各位都累了,除了这个赌局,本宫还吩咐做了几道帝都特有的菜色请各位品尝,却不知凉了没有。”
跟在景华屁股后头的顾倾道:“齐宫的炉灶柴火丰裕,怕热的正好呢。”
齐君闻言,也就台阶而下,再不提前话,说早就让人备了席面,吩咐宫侍去打点上下。
众人被请至宴厅,齐君自当主位,景华和顾倾坐在左侧上首,庄与坐在右侧上首。其他大臣各自以品阶而坐。
齐君新得的美人莞夫人在旁侍奉,那女子娇小柔媚,颦笑多情,又乖巧体贴,柔情似水,很得齐君疼惜,对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她柔指纤纤,为齐君斟酒布菜,垂首时那娇坐腻脂般的玉颈露出来,齐君眼热心潮,方才朝堂上的不悦愤懑在这千娇百媚的美人跟前一扫而光。
妃鸢也受邀在席上,红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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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宫宴准备歌舞已经是平常之事,今日亦是,席间舞姬长袖翩翩踏乐而舞。
席面上自有如花似玉的美姬上来侍酒,顾倾世家公子,最是能应对这样的场面,三两句打发走了美人。而后端着酒杯好整以暇地看着庄与,他身旁的美人柔波流转面色绯红,纤纤素手捧着碧玉的酒壶,将琼浆玉液倒入庄与面前的酒杯中。庄与没有拒绝,端起酒杯喝了,美人如得会意,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雪白的手臂柔软地缠绕上他的胳膊,分外妖娆亲近……而庄与也没有将他推开。
顾倾凑近景华小声道:“还以为庄君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却不想也逃不过美人的诱惑。”
景华望过去,目光在他身上停了片刻,又淡淡转开来,“他不高兴了,在想事情。”
顾倾仔细看过去,庄与的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免有些悻悻:“我见过的那些坐怀不乱的君子,就算喝醉了也十分规矩,庄君想个事情,居然也要美人相陪。”再瞥过去,却见他已将美人推开走了过来。
他走景华面前,点头为礼道:“我先走了,殿下尽兴。”
齐君假面作笑:“庄君若累了,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可要孤派人送庄君出宫?”
抬手要招呼人送他回去,景华道:“不必麻烦齐君了,本宫亦有些疲倦,同庄君一起回去。”说罢起身与庄与一道走了。
顾倾怎可落后,起身正要告别,却被一双柔胰挽住了胳膊,回头一看,竟然刚才庄与身边的美人,美人娇艳欲滴的一笑:“庄君说顾公子已经看奴很久了,定然对奴欢喜得很,奴特来伺候公子饮酒,今夜,奴就跟着公子了。”
顾倾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看你了?”
美人媚波微嗔:“奴可都感受到公子目光了,”她呵气如兰,贴在顾倾耳畔千娇百媚地道:“公子说不是在看奴,莫非是对庄君有何非分之想?”她轻声惊讶:“莫非公子你,竟爱好男色么?”
顾倾忙摆手:“不不不不没有!……”那女子便又挨上来,他一边往下扒拉一边咬牙切齿道:“姓庄的,算你狠!”
庄与出了殿便快步地走,显然不想跟太子殿下再有所沾染,可太子殿下向来就是个没眼色的人,尤其是在秦王这里,他便也快步地跟上,一身配饰在快步中叮铃作响,他被繁复华服羁绊,跟不上庄与的步伐了,便去拽人的袖子,叫庄与躲开了,景华便道:“咱们两个,有什么话说不开要躲呢?”
庄与脚步未歇道:“齐君误会我与殿下同流合污逢场作戏,岂不知殿下为坏我生意煞费苦心呢。”他瞧一眼景华,又道:“怎能不躲着些,你我剑拔弩张尚且被误会是暗通曲款,若再不避嫌,还不知能传出什么话来坏殿下的名声。”
景华听出了他话里有气,紧着他的步伐好声好气地道:“那都是场面上的事儿,私下里你见我跟你说过重话没有?”
庄与道:“殿下在私下里跟谁不是笑脸相迎呢?笑面的鬼才最是惹不得,谁也分不清那笑是情义还是算计呀。”
正在百般讨好笑眯眯的景华:“……”
算是知道了,倘若庄与有心跟他叫板,论嘴上功夫他根本就不是这人的对手。
焚宠半步未挪:“殿下一身金碧辉煌之色尚未灼伤龙眸,臣一把未出鞘的黑铁冷兵如何就能晃了殿下的眼睛?”
景华似笑非笑的目光在他身上顿着,虽不发一辞却明刀暗箭威迫而来,焚宠毫无胆惧退却之色,拿他一双锋利如刃的眼睛对望回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殿下望着臣的这双眼睛如龙似虎,可不像是惧怕臣手中兵器的模样。”
华灯错影,景华倚靠在扶臂上:“崔少将军英名本宫听闻已久,不知可有兴趣到本宫身边当差,必许你一个好前程。”
一番不知真假的话,说得齐君面沉不语,庄与在底下看过来,却是目色淡淡。景华感受到庄与目光,便继续对焚宠说:“本宫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
焚宠一手握刀,一手搭住齐君高座扶臂,望着底下沉声道:“臣余下残生,忠一君,侍一主,殿下心意,臣怕辜负,不敢奢望。”
景华轻轻地笑:“哦?将军大好的前程不要,原来是怕自己的主子不高兴么?”
焚宠:“……”
景华这话意味颇深,似乎言语之间说的是“主子”并非齐君,不知是无意还是知道了什么,多说多错,焚宠索性闭嘴不言。
朝殿中间搭了个台子,方便众人观看,庄与和顾倾二人就坐,投箸开战。
秋霞婉转流逝,夜烟盘笼而上。
战局终于终止,庄与一句“承让”,以微弱优势赢得棋局。
顾倾和庄与从台上下来,宫女抬着棋局上前,请齐君和太子殿下断定输赢。
齐君脸色阴晦,许久笑道:“孤未赢过来的玉璧,要归庄君了。”
庄与起身理了理褶皱的衣摆,淡淡道:“齐君记错了,这场比赛的赌注,是一纸商契,而非这块玉璧。”
齐君阴沉地笑:“商契么,难免有谈不拢反悔的一日,不如价值连城的玉璧实在。”
顾倾在旁说:“庄君既是代替齐君出战,自然要齐君做注。方才齐君的话在场之人也听得清楚,何关我玉璧之事?”
齐君大笑,“这样的玉璧,我齐国多的是。”
他一挥手,齐后身后走出来一个宫女,捧着个十分精美华贵的盒子,打开来,乃是一件比景华的玉璧还要大上一圈,纹饰也更为精致的玉璧。
“孤怎会夺人所好?这枚玉璧比之殿下的成色略输,但胜在做工精巧,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宝贝,便做为赌注,赐与庄君吧。”
宫女将盒子捧到庄与面前,庄与笑意尤浅:“齐君是要出尔反尔了?”
齐君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他:“收下这玉璧,赌局也该结束了。”
庄与目光落在莹润的玉璧上,伸手拿起来。
齐君眼中刚透出嘲讽的冷笑,却蓦然收紧,看着庄与脚下摔碎的玉璧,怒喝道:“庄君这是何意!”
庄与淡淡道:“本君要的,不是这个。”
齐君阴沉的冷笑:“若孤,就给庄君这个呢?”
骤然间焚宠寒刀出鞘,门外金甲鱼贯而入,顾倾上前护在景华面前,而庄与依旧站在那里,眼中是波澜不惊的浅淡笑意。
景华合起扇子敲着扶臂,在寂静的殿室内发出清脆的金玉之音。他轻轻笑道:“齐君这是要做什么?是觉得本宫和庄君是后生晚辈不足为惧,所以出尔反尔,甚至刀兵威胁?也不怕传出去让天下人耻笑,说你齐君食言而肥。”
灯火明晃,将齐君脸上纵横的肉脂沟壑雕琢的愈发深浅明暗,他脸上肌肉微颤,冷笑一声站起来,目光扫过景华落在庄与身上:“诸位觉得,你们这些小孩子的把戏能够骗过孤么?好一个太子,好一个庄君,两个人藏的够深啊!你们联合演这出戏,是想算计什么?一纸商契?还是想阻止孤攻打宋国?告诉你们,今日无论谁输谁赢,既站在我齐国的土地上,便只能由孤说了算!”
他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满堂皆跪鸦雀无声。
景华站起,缓缓走下玉阶,到宫女抬起的棋盘前,抬指拨动局中棋子,“齐君说的不错,这的确是齐国的土地,这土地之上的输赢自然由齐君决断。只是……”他还笑着,冷了目光,回头望着齐君:“齐君是否忘了,这棋盘是属于谁的?”
齐君怒溢于脸色,景华直看着他:“我大奕感念齐国先祖驱驰,方赖以为信授命分封,如今数世而过,齐国历代君王勤勉而治,方得如今齐地富庶繁荣。齐君既为功德之后,又是蒙眷之臣,就该功勤济国,辅主惠民,上无惭玄冕,俯不愧朱绂。齐君现在却是在做什么?竟拿一场赌局来玩笑我大奕山河么?”
他的扇子突然敲打在抬着棋局的宫女手上,宫女一惊松了手,琉璃的博局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冷眼瞧着:“齐君能决断的不过输赢,而天子与本宫能决断的,是有无。若一开始,本宫就未置此局,不知齐君要如何决断输赢?若本宫重新制定赌局,齐君又要怎样决断输赢?饮水而思源,酣战输赢的时候,齐君可别太过得意忘形,忘了是谁给你的棋具和规则。”
齐君脸色怒白,片刻,他坐回金座,既没有辩斥,亦没有松口。
气氛一时僵硬。
景华在余光里看见庄与踩着那撒落在地上的碎玉,心里好笑,面上却是漫不经心道:“本来只是寻个热闹,不想竟耗到这个时候。”他看了看外面黑沉下去的浓浓夜色:“想来各位都累了,除了这个赌局,本宫还吩咐做了几道帝都特有的菜色请各位品尝,却不知凉了没有。”
跟在景华屁股后头的顾倾道:“齐宫的炉灶柴火丰裕,怕热的正好呢。”
齐君闻言,也就台阶而下,再不提前话,说早就让人备了席面,吩咐宫侍去打点上下。
众人被请至宴厅,齐君自当主位,景华和顾倾坐在左侧上首,庄与坐在右侧上首。其他大臣各自以品阶而坐。
齐君新得的美人莞夫人在旁侍奉,那女子娇小柔媚,颦笑多情,又乖巧体贴,柔情似水,很得齐君疼惜,对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她柔指纤纤,为齐君斟酒布菜,垂首时那娇坐腻脂般的玉颈露出来,齐君眼热心潮,方才朝堂上的不悦愤懑在这千娇百媚的美人跟前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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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面上自有如花似玉的美姬上来侍酒,顾倾世家公子,最是能应对这样的场面,三两句打发走了美人。而后端着酒杯好整以暇地看着庄与,他身旁的美人柔波流转面色绯红,纤纤素手捧着碧玉的酒壶,将琼浆玉液倒入庄与面前的酒杯中。庄与没有拒绝,端起酒杯喝了,美人如得会意,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雪白的手臂柔软地缠绕上他的胳膊,分外妖娆亲近……而庄与也没有将他推开。
顾倾凑近景华小声道:“还以为庄君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却不想也逃不过美人的诱惑。”
景华望过去,目光在他身上停了片刻,又淡淡转开来,“他不高兴了,在想事情。”
顾倾仔细看过去,庄与的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免有些悻悻:“我见过的那些坐怀不乱的君子,就算喝醉了也十分规矩,庄君想个事情,居然也要美人相陪。”再瞥过去,却见他已将美人推开走了过来。
他走景华面前,点头为礼道:“我先走了,殿下尽兴。”
齐君假面作笑:“庄君若累了,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可要孤派人送庄君出宫?”
抬手要招呼人送他回去,景华道:“不必麻烦齐君了,本宫亦有些疲倦,同庄君一起回去。”说罢起身与庄与一道走了。
顾倾怎可落后,起身正要告别,却被一双柔胰挽住了胳膊,回头一看,竟然刚才庄与身边的美人,美人娇艳欲滴的一笑:“庄君说顾公子已经看奴很久了,定然对奴欢喜得很,奴特来伺候公子饮酒,今夜,奴就跟着公子了。”
顾倾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看你了?”
美人媚波微嗔:“奴可都感受到公子目光了,”她呵气如兰,贴在顾倾耳畔千娇百媚地道:“公子说不是在看奴,莫非是对庄君有何非分之想?”她轻声惊讶:“莫非公子你,竟爱好男色么?”
顾倾忙摆手:“不不不不没有!……”那女子便又挨上来,他一边往下扒拉一边咬牙切齿道:“姓庄的,算你狠!”
庄与出了殿便快步地走,显然不想跟太子殿下再有所沾染,可太子殿下向来就是个没眼色的人,尤其是在秦王这里,他便也快步地跟上,一身配饰在快步中叮铃作响,他被繁复华服羁绊,跟不上庄与的步伐了,便去拽人的袖子,叫庄与躲开了,景华便道:“咱们两个,有什么话说不开要躲呢?”
庄与脚步未歇道:“齐君误会我与殿下同流合污逢场作戏,岂不知殿下为坏我生意煞费苦心呢。”他瞧一眼景华,又道:“怎能不躲着些,你我剑拔弩张尚且被误会是暗通曲款,若再不避嫌,还不知能传出什么话来坏殿下的名声。”
景华听出了他话里有气,紧着他的步伐好声好气地道:“那都是场面上的事儿,私下里你见我跟你说过重话没有?”
庄与道:“殿下在私下里跟谁不是笑脸相迎呢?笑面的鬼才最是惹不得,谁也分不清那笑是情义还是算计呀。”
正在百般讨好笑眯眯的景华:“……”
算是知道了,倘若庄与有心跟他叫板,论嘴上功夫他根本就不是这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