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与君不见·其四

    现实中


    负霜睁眼,长剑出鞘,一剑劈碎了玉家结界。


    “站住!你是何人!”玉家弟子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将负霜拦住。


    负霜长剑斩落,冰雪色混合着热血飞溅林中,“杀你之人”


    他用衣袖拭去剑身血迹,抬眸看向来人。


    “能让你活到现在,当真难忍。”负霜神色冰冷,在傀儡的面具之下,是沈弋的心声。


    玉清脸色更加苍白,宽大的袖口遮住了他颤抖的手。


    “玉清,天命之子,天道偏爱的化身,可你那双狗眼,从未看清过人。”


    “你害了雪明夜,从未信他口中半句真言。”


    “自以为是地将品域并入修真界致使灾祸,趁我困锁血海重伤之际杀灭魔族。”负霜件件袒露,玉清所做,天理不容,可却因天道偏爱,轮回三世,依旧皆高高在上受人敬仰。


    “我魔族从未做过烧杀抢掠之事,你但凡有心去查便能一清二楚,十三魔将为护界碑,皆是死在你手中,无一例外。”


    “屠戮魔族,尸横遍野,究竟谁更像魔?”负霜眼中冰蓝消失,与之取代的是血色的红。


    “而他孤雁青,凭借着一副怜悯众生之相,在修真界中所做所为,与邪魔歪道有何不同?”


    “这便是天道所说正义,所说光明。”


    “天道之子?若都是你这般,这天下,早该毁在你手中!”负霜雪色长剑直指玉清。


    玉清并不知晓自己无意促使这么多祸事,他脸色苍白,语气无力,“魔族祸害修真界无辜百姓,这是事实。”


    “魔族之人,并非所有都死有余辜,他们也是人,我从未想过这句话会从你口中说出。”负霜面上鬼面冰冷。


    “多说无益,今日我为雪明夜而来。”


    玉清将手掐出血色,“其余的我都可以让给你,唯独阿雪,不行。”


    负霜不欲多言,提剑袭去,剑光闪烁,与魔族独有的魔气袭了整个白麓森林。


    玉清长笛横于身前,骤然破裂剑光,无数音弦化作利刃,向着负霜割去。


    负霜一手染血皮肉尽碎,另一只手持剑,立于林中傲骨铮铮,在雪明夜的事上,第一次再不让步。


    他曾因雪明夜向正道,喜光明,放开了束缚雪明夜的魔气,将之放入修真界,默默守护。


    可他后来发现,修真界之虚假,比之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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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弋魔族的身份更能伤他。


    这一次,便是抢,他也要将那人带回去,藏起来。


    负霜虽说厉害,可再厉害,也不过区区一个傀儡,想要从玉清手中抢人,格外困难。


    他傀儡身子破败,腰腹被音弦所伤,留下一道撕裂般的缺口,明明身子都站不稳了,可语气从未发生变化,依旧是刻入骨血的坚定之色。


    “你今日若是拦我,待山水踏尽,长枪折断,我也必将他带回魔渊。”


    他话落,原本皎月争辉的暗夜雷鸣闪烁,天道降威,竟是第一次站在了天道之子的对立面,为一个魔族撑腰。


    玉清看向天边,他唇边留下一道血线,手中的青衡落在地上,他站在高处,处处可俯视谷底的沈弋。


    他占着正道的身份,占着轮回三世的机缘,占着这无与伦比的修为,却依旧输了。


    输给了一个魔族,输了天道的偏爱,更是输了雪明夜的目光。


    他不得不承认,他错了。


    玉清于之对视许久,如心头撕裂,天道雷鸣电闪,终于是降雷劈落他的头顶,逼迫其退步。


    负霜没有将目光分给天道,他一手执剑,与玉清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