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明月上西楼·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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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清所想，此次祭祀干净极了，除去满地月华便只余下落霜，有玉清坐镇，所有的长老都不敢分心。
祭祀完毕，雪明夜跟着玉清回到了月桂殿。
小师弟一身银白，玉清将之送至门前，“阿雪，晚安。”
雪明夜也回了句，“师兄，明日见。”
玉清静静注视着他离去。
“若你能……一直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他似是叹息，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雪明夜脚步微顿，而后走进了屋中。
他来玉家不过三日，似乎从进入起，便走进了玉清所布下的幻境。
那似真似假的玉微酩，如梦似幻的灵兽，以及……这满园引人入梦的木樨。
明明……他早已看出，明明他有无数的机会脱离。
所以，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雪明夜靠在门边微微闭眸，师兄布局至此，又是为了什么。
雪明夜不明白，但他不想再这般被蒙蔽下去。
抬手施法将身上衣物除去，雪明夜换了一身黑衣，在这玉家，必定有他所想要的真相。
等雪明夜走出那所谓月桂殿，这才发现，此地距离所谓玉家，格外的远。
他走了许久，终于是在夜中看见了点点昏暗的灯光。
待走近了，雪明夜看见了玉清所介绍的那些开满院的木樨。
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雪明夜此时看过去还有些发红。
雪明夜垂下眼，抬手触摸，竟未觉屏障。
玉家……
想罢他朝着中央大殿而去
越是往大殿靠近，四周的木樨愈发的红，像是浸透了鲜血，就连气味也与月桂殿中有了明显的区别。
雪明夜脸色有些发白，一时竟不敢细想。
“快些”稀稀索索的声音传来，吸引了雪明夜的注意力。
他转过头去，只见几个身着白色衣袍的弟子推着一辆推车，在一株木樨树下挖出一个坑。
其中一个弟子将推车中的东西倒入坑中。
雪明夜隐去身形慢慢靠近，在巨大的坑中，是一张张青灰色的脸，他们衣裳上溅着血迹，身子断为两截。
正是那三日前才见过的玉微酩与之前来接待他的两个小弟子。
几个弟子将泥土铲回，掩盖了三人的面庞。
雪明夜脸色微白，他抬头见红得几乎滴血的木樨，胃中止不住的翻涌。
他几乎是茫然地想，要多恶心，才会以人肉为养料，要多恶心，才会在这片宫殿呼吸。
他站在小弟子身后，手指冰凉，静静地，看着小弟子忙碌许久，将罪恶填平，将血色掩盖在这金雕玉砌的玉家。
在他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阿雪”
他尚未靠近大殿便失去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橙黄，从雪明夜的位置看去，还能看见在夕阳中微微翻滚的金海。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厌恶。
桌边一人坐了许久，始终没能得到雪明夜一个眼神。
“阿雪”
雪明夜不曾动作。
玉清微微抿唇，他将自己的恐惧深埋眼底，“不要怪师兄好吗？”
他声音极低，没有一丁点底气。
“师兄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吗？”雪明夜若有所思地接了这么一句，而后他轻声问，“师兄，你在害怕什么。”
“你在害怕我吗？”
雪明夜抬手，在他手上挂着一串锁链，锁链说来有些细，落在雪明夜细白的手腕上看起来格外好看。
玉清没有回话，将一些吃食放在桌上，雪明夜看见，玉清端着盘子的手正在颤抖，就连瞳孔，也摇摇欲坠，似是经历了什么打击。
“师弟”玉清脸上没有了血色，他不回答雪明夜的问题，只是堪称小心翼翼地开口。
“呆在玉家好不好，你若待在玉家，我就不锁着你了。”
雪明夜并不想怀疑自己师兄，千年来的生活，上一世的一切，到如今他依然不觉得玉清会害他，可如今，他依旧不能明白玉清所做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将他关在此处？
“玉清，你要我待在这里，待在这吃人的玉家，待在你精心准备的牢笼里，为什么？”
玉清此时精神紧绷，像是走在刀尖，一不小心便会断掉，他小声解释，“我不带你去玉家，那里脏，阿雪就待在这里好不好？”
“你只要待在这里就好了……”
“我会保护你的”
雪明夜不明白，“师兄”
“我不需要保护”
锁链限制了他所有的灵力，如此说来，能够威胁到他的其实只有玉清一个。
“阿雪，你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雪明夜两世以来，第一次看见自家师兄这般神色。
可如今他眸中再无以往对待玉清的温和，就连称呼也变得陌生，“玉清，三日前，白麓森林门口的弟子，是真是假，传闻中霸道，蛮横至极的玉家，在我面前心智如同十岁幼童。
你将我囚困在别院，拦在玉家外的结界……还有，你当真是在集市碰巧遇见我？
昨日，那想要带着我离开玉家的白麓。”
雪明夜也是第一次对师兄发脾气，他几乎是狠狠地质问，
“师兄，你满口的谎言，一句句皆是对我的蒙蔽欺骗，我该如何相信你？”
如何相信……眼前这个满口谎言的师兄？
玉清精神断然崩裂，通红的眼眶落下泪，原本清润的眸子几欲滴血，他茫然摇头，“阿雪……不要再说了，不要了……”
雪明夜还是第一次看见师兄在哭，他极为慌乱无措，甚至于滚烫的泪滴落在了雪明夜手上。
“阿雪你再，再睡一会好不好？只要一会就好……”
雪明夜没想到，自己一番话不仅没有让玉清幡然醒悟，他似乎……还准备就这样欺瞒下去。
“你……”雪明夜脑中沉沉，靠在玉清怀中昏睡了过去。
待雪明夜睡去，玉清再也撑不住了，他手中的碗应声落地，四分五裂，如同他与师弟多年的情谊。
再无……修复可能
*
雪明夜这次醒得很快，刚醒来便见天上滚圆的明月，玉清少见的不在身边，月桂殿中只剩他一人。
雪明夜垂眸，玉清，上一世直至飞升，他也未曾听说玉家有何大事发生，可如今，为了不让他知晓这些事，玉清将他困在这无尽的幻境中。
雪明夜抬手，纤长的手指从墙面穿过，可手中银色锁链闪着细碎的光，将他再次扯回。
他被困在院中，从窗前看去，看见一个青色身影。
那道身影似乎一直注视着他，在他看过去时，却又退后，像是……不敢见他。
雪明夜说不失望是假的，他们师兄弟三人，叶如风愿意将性命交付于他，不执一词，玉清却如此欺骗。
明明……他们三人从小便认识了啊……
他们之间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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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何处？
“玉清，你当真觉得这一条锁链能够关住我么？”雪明夜在青色身影即将离去时问。
那道身影一僵，随后脚步不停地离开。
玉清离去，此地再次寂寥了下来，雪明夜从桌上取来两只玉箸，在窗沿边敲了起来。
窗户为青竹，玉与青竹碰撞，撞出动听的声音，明明没有灵力，这道清脆的声音却顺延传了十里。
不出片刻，别院后方，一只浑身白色的鹿从林中钻出，小心翼翼地鸣叫了一声。
“无妨，出来罢。”
想必这么久，玉清早已在院中设下许多监视的机关，白麓一来肯定早被玉清所知，趁着这个时机，雪明夜需要问一些东西。
这般想着，雪明夜放下玉箸，对着庭院中的白麓问道，“你先前催促我离开，可是在玉家发现了什么？”
一人一麓隔着一个院子的距离，一麓说一人听，如雪明夜所想，白麓叫了声，回答他的问题，“玉家受月亮指引，与木樨共生，最喜纯净灵魂，凡是玉家人，皆没有一个善终。”
白麓刨了刨蹄子，连声催促他，“玉家家主更不是个好东西，还有带你回来的那个……”
“他身上的杀孽厚重，你本为仙灵之体，靠近他会损耗修为的。”
杀孽厚重？
雪明夜睫毛一颤，算了算时间，对它道，“多谢你告知我这些，时间不早了，快些离开吧，我师兄……快回来了。”
白麓对玉清似乎惧怕不已，听此小鹿眼出现慌张，连声道，“我是看在我们作为同族的份上，这才提醒你，你小心为上。”
说完撒蹄子跑了
同族？
徒留雪明夜一人沉寂
想了片刻，他对着外面道，“出来罢”
隐蔽在夜中的竹林一动，从中出现一个青衣人影。
玉清苦笑，“阿雪，不要探知这些事好吗，师兄不会害你。”
他眼神哀求，让雪明夜看得一度有些不忍，可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心思，像是服软般，“师兄，可否命人送一把琴来？”
玉清眼神微亮，“阿雪，在这里待半月可好？只要半月，我们就回昆仑。”
雪明夜静了会，最终点头
玉清立马命人送来长琴，雪明夜看了玉清片刻，问道，“师兄的青衡可否借我一用？”
若是平日，玉清绝无二话，可如今，雪明夜身在牢笼，而青衡上却有着他的灵力，若是……
“若你想要吹笛，我命人送来可好？”
雪明夜抿唇，不再说话，垂头趴在窗边。
玉清踌躇半响，将自己腰间的笛子摘下，抬手除去了上面附着的灵力，又施法画了一个封灵阵。
抬脚走到窗边，递到了雪明夜面前。
他似乎没了可说出口的解释，来回几句皆是单薄，“阿雪，不要生师兄的气。”
雪明夜看向递到自己面前的笛子，在笛子周身，布满了微弱的光点。
他尤记得心法上所说
师兄，也是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可白麓所说杀孽，又是为何？
玉家这满院的木樨血香
看不透的师兄
为他好？
究竟有什么事，必须要瞒着他？雪明夜抬手，握住了玉清递过来的青衡。
在握住的一瞬，他便被扯入梦境之中。
在他尚未看见的识海中，一柄不知放置多久的长枪闪烁着红光，四周萦绕着无数红色光点，光点跟随着慢慢融入了他的梦中。
祭祀完毕，雪明夜跟着玉清回到了月桂殿。
小师弟一身银白，玉清将之送至门前，“阿雪，晚安。”
雪明夜也回了句，“师兄，明日见。”
玉清静静注视着他离去。
“若你能……一直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他似是叹息，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雪明夜脚步微顿，而后走进了屋中。
他来玉家不过三日，似乎从进入起，便走进了玉清所布下的幻境。
那似真似假的玉微酩，如梦似幻的灵兽，以及……这满园引人入梦的木樨。
明明……他早已看出，明明他有无数的机会脱离。
所以，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雪明夜靠在门边微微闭眸，师兄布局至此，又是为了什么。
雪明夜不明白，但他不想再这般被蒙蔽下去。
抬手施法将身上衣物除去，雪明夜换了一身黑衣，在这玉家，必定有他所想要的真相。
等雪明夜走出那所谓月桂殿，这才发现，此地距离所谓玉家，格外的远。
他走了许久，终于是在夜中看见了点点昏暗的灯光。
待走近了，雪明夜看见了玉清所介绍的那些开满院的木樨。
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雪明夜此时看过去还有些发红。
雪明夜垂下眼，抬手触摸，竟未觉屏障。
玉家……
想罢他朝着中央大殿而去
越是往大殿靠近，四周的木樨愈发的红，像是浸透了鲜血，就连气味也与月桂殿中有了明显的区别。
雪明夜脸色有些发白，一时竟不敢细想。
“快些”稀稀索索的声音传来，吸引了雪明夜的注意力。
他转过头去，只见几个身着白色衣袍的弟子推着一辆推车，在一株木樨树下挖出一个坑。
其中一个弟子将推车中的东西倒入坑中。
雪明夜隐去身形慢慢靠近，在巨大的坑中，是一张张青灰色的脸，他们衣裳上溅着血迹，身子断为两截。
正是那三日前才见过的玉微酩与之前来接待他的两个小弟子。
几个弟子将泥土铲回，掩盖了三人的面庞。
雪明夜脸色微白，他抬头见红得几乎滴血的木樨，胃中止不住的翻涌。
他几乎是茫然地想，要多恶心，才会以人肉为养料，要多恶心，才会在这片宫殿呼吸。
他站在小弟子身后，手指冰凉，静静地，看着小弟子忙碌许久，将罪恶填平，将血色掩盖在这金雕玉砌的玉家。
在他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阿雪”
他尚未靠近大殿便失去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橙黄，从雪明夜的位置看去，还能看见在夕阳中微微翻滚的金海。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厌恶。
桌边一人坐了许久，始终没能得到雪明夜一个眼神。
“阿雪”
雪明夜不曾动作。
玉清微微抿唇，他将自己的恐惧深埋眼底，“不要怪师兄好吗？”
他声音极低，没有一丁点底气。
“师兄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吗？”雪明夜若有所思地接了这么一句，而后他轻声问，“师兄，你在害怕什么。”
“你在害怕我吗？”
雪明夜抬手，在他手上挂着一串锁链，锁链说来有些细，落在雪明夜细白的手腕上看起来格外好看。
玉清没有回话，将一些吃食放在桌上，雪明夜看见，玉清端着盘子的手正在颤抖，就连瞳孔，也摇摇欲坠，似是经历了什么打击。
“师弟”玉清脸上没有了血色，他不回答雪明夜的问题，只是堪称小心翼翼地开口。
“呆在玉家好不好，你若待在玉家，我就不锁着你了。”
雪明夜并不想怀疑自己师兄，千年来的生活，上一世的一切，到如今他依然不觉得玉清会害他，可如今，他依旧不能明白玉清所做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将他关在此处？
“玉清，你要我待在这里，待在这吃人的玉家，待在你精心准备的牢笼里，为什么？”
玉清此时精神紧绷，像是走在刀尖，一不小心便会断掉，他小声解释，“我不带你去玉家，那里脏，阿雪就待在这里好不好？”
“你只要待在这里就好了……”
“我会保护你的”
雪明夜不明白，“师兄”
“我不需要保护”
锁链限制了他所有的灵力，如此说来，能够威胁到他的其实只有玉清一个。
“阿雪，你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雪明夜两世以来，第一次看见自家师兄这般神色。
可如今他眸中再无以往对待玉清的温和，就连称呼也变得陌生，“玉清，三日前，白麓森林门口的弟子，是真是假，传闻中霸道，蛮横至极的玉家，在我面前心智如同十岁幼童。
你将我囚困在别院，拦在玉家外的结界……还有，你当真是在集市碰巧遇见我？
昨日，那想要带着我离开玉家的白麓。”
雪明夜也是第一次对师兄发脾气，他几乎是狠狠地质问，
“师兄，你满口的谎言，一句句皆是对我的蒙蔽欺骗，我该如何相信你？”
如何相信……眼前这个满口谎言的师兄？
玉清精神断然崩裂，通红的眼眶落下泪，原本清润的眸子几欲滴血，他茫然摇头，“阿雪……不要再说了，不要了……”
雪明夜还是第一次看见师兄在哭，他极为慌乱无措，甚至于滚烫的泪滴落在了雪明夜手上。
“阿雪你再，再睡一会好不好？只要一会就好……”
雪明夜没想到，自己一番话不仅没有让玉清幡然醒悟，他似乎……还准备就这样欺瞒下去。
“你……”雪明夜脑中沉沉，靠在玉清怀中昏睡了过去。
待雪明夜睡去，玉清再也撑不住了，他手中的碗应声落地，四分五裂，如同他与师弟多年的情谊。
再无……修复可能
*
雪明夜这次醒得很快，刚醒来便见天上滚圆的明月，玉清少见的不在身边，月桂殿中只剩他一人。
雪明夜垂眸，玉清，上一世直至飞升，他也未曾听说玉家有何大事发生，可如今，为了不让他知晓这些事，玉清将他困在这无尽的幻境中。
雪明夜抬手，纤长的手指从墙面穿过，可手中银色锁链闪着细碎的光，将他再次扯回。
他被困在院中，从窗前看去，看见一个青色身影。
那道身影似乎一直注视着他，在他看过去时，却又退后，像是……不敢见他。
雪明夜说不失望是假的，他们师兄弟三人，叶如风愿意将性命交付于他，不执一词，玉清却如此欺骗。
明明……他们三人从小便认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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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身影一僵，随后脚步不停地离开。
玉清离去，此地再次寂寥了下来，雪明夜从桌上取来两只玉箸，在窗沿边敲了起来。
窗户为青竹，玉与青竹碰撞，撞出动听的声音，明明没有灵力，这道清脆的声音却顺延传了十里。
不出片刻，别院后方，一只浑身白色的鹿从林中钻出，小心翼翼地鸣叫了一声。
“无妨，出来罢。”
想必这么久，玉清早已在院中设下许多监视的机关，白麓一来肯定早被玉清所知，趁着这个时机，雪明夜需要问一些东西。
这般想着，雪明夜放下玉箸，对着庭院中的白麓问道，“你先前催促我离开，可是在玉家发现了什么？”
一人一麓隔着一个院子的距离，一麓说一人听，如雪明夜所想，白麓叫了声，回答他的问题，“玉家受月亮指引，与木樨共生，最喜纯净灵魂，凡是玉家人，皆没有一个善终。”
白麓刨了刨蹄子，连声催促他，“玉家家主更不是个好东西，还有带你回来的那个……”
“他身上的杀孽厚重，你本为仙灵之体，靠近他会损耗修为的。”
杀孽厚重？
雪明夜睫毛一颤，算了算时间，对它道，“多谢你告知我这些，时间不早了，快些离开吧，我师兄……快回来了。”
白麓对玉清似乎惧怕不已，听此小鹿眼出现慌张，连声道，“我是看在我们作为同族的份上，这才提醒你，你小心为上。”
说完撒蹄子跑了
同族？
徒留雪明夜一人沉寂
想了片刻，他对着外面道，“出来罢”
隐蔽在夜中的竹林一动，从中出现一个青衣人影。
玉清苦笑，“阿雪，不要探知这些事好吗，师兄不会害你。”
他眼神哀求，让雪明夜看得一度有些不忍，可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心思，像是服软般，“师兄，可否命人送一把琴来？”
玉清眼神微亮，“阿雪，在这里待半月可好？只要半月，我们就回昆仑。”
雪明夜静了会，最终点头
玉清立马命人送来长琴，雪明夜看了玉清片刻，问道，“师兄的青衡可否借我一用？”
若是平日，玉清绝无二话，可如今，雪明夜身在牢笼，而青衡上却有着他的灵力，若是……
“若你想要吹笛，我命人送来可好？”
雪明夜抿唇，不再说话，垂头趴在窗边。
玉清踌躇半响，将自己腰间的笛子摘下，抬手除去了上面附着的灵力，又施法画了一个封灵阵。
抬脚走到窗边，递到了雪明夜面前。
他似乎没了可说出口的解释，来回几句皆是单薄，“阿雪，不要生师兄的气。”
雪明夜看向递到自己面前的笛子，在笛子周身，布满了微弱的光点。
他尤记得心法上所说
师兄，也是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可白麓所说杀孽，又是为何？
玉家这满院的木樨血香
看不透的师兄
为他好？
究竟有什么事，必须要瞒着他？雪明夜抬手，握住了玉清递过来的青衡。
在握住的一瞬，他便被扯入梦境之中。
在他尚未看见的识海中，一柄不知放置多久的长枪闪烁着红光，四周萦绕着无数红色光点，光点跟随着慢慢融入了他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