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何妨问归处·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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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师兄，灯笼的骨架搭错了。”雪明夜将手里批改了一半的案文放下，从叶如风手里拿过歪歪扭扭的灯笼骨架重新拼好。
两人如今在准备盏灯节的灯笼，雪明夜觉得，每个弟子的灯还是自己做比较好，于是放话下去再过三日整个昆仑一同过节。
然后叶如风不知从哪听了消息，硬是想自己做个灯，于是每日抱着一堆材料来昆仑殿与雪明夜一起，玉清雪明夜两人一边批案文，一边同他闹闹。
雪翼也会在没有课时上来找他，凑在雪明夜身边。
叶如风的事情雪明夜并没有同玉清说，他怕师兄担心，玉清抬头见两人凑在一起嘀咕飞天灯笼的做法不免笑了笑，“如风的灯还没做好？”
雪明夜摇头，“做好了，只是他不满意。”
叶如风的确是不满意，他做的灯简直比不上师弟送的万分之一，每一个都相貌丑陋，若不是是他做的，他自己都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叶如风又怎么敢拿出去丢雪明夜的脸？
毕竟雪明夜指导了他三日了。
叶如风看着手里的花灯有些气馁，他可怜兮兮道，“师弟，要不还是你亲手为我做一个吧？”
“我记得我在你床头看见了一盏灯，为何不将它用来过节？”
叶如风有些不自在，他瞥过眼，似是羞怯，“因为……因为那是师弟亲手送我的，和那些一般的花灯不一样！”
“当然要留着了。”
玉清放下手中的笔，吃味般问“阿雪送了如风花灯都不打算给师兄的吗？”
雪明夜看了看问他的玉清，再看了看无辜的叶如风，他道，“我送了二师兄花灯，也送了大师兄发冠，应当是平等的。”
雪明夜心中如说的一般，觉得平等，至于另外两人如何想的可就不知道了。
玉清就像开玩笑般，开完就收敛了神色，“阿雪，十日过后就是弟子招收，这次你可要参加？”
当然要
只是……
雪明夜垂眸思索，上一世，他在此收了第一位徒弟，名为封亦，那孩子很是乖巧，比之雪翼不相上下，倒是让他无比愧疚。
这小家伙虽然也被他放养但确实是个好苗子，只是他走的道路有些像魔。
是的，封亦虽传与他名下，实际上走的杀戮道，以杀入道，却也一心向正。
这一世他不想再收徒弟，但至少得把封亦交给一个不会埋没他才能的人。
玉清音修入道，天生克邪煞，叶如风水灵剑意，柔和干净，事实上不管跟着谁都大有裨益，除了他。
雪明夜想不明白自己上一世为何会收下封亦，不过他此去可助封亦拜入他们门下，想必以封亦的本事两位师兄都会收下这个弟子，他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
罢了，去看看吧。
“去”
门外的雪翼听见这声，眼神有些暗，不过片刻，他又若无其事的推开门，“师尊，今日上课时，武夫子说让我们每人回去做一个花灯，可是我不会。”
少年垂着头，看起来颇为无辜。
说起这个，在一旁的叶如风这才想起来他刚才似乎在求小师弟帮自己做花灯。
连忙接话，“师弟，可不可以嘛，再帮我做一个好不好？”
他凑到雪明夜的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叶如风作为师兄，惯会撒娇，虽然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这幅模样雪明夜根本拒绝不了。
他将储物袋掏出来，“要是师弟同意，这个储物袋的东西都给师弟如何？”
全身上下就三块灵石的雪翼咬牙，这个家伙，他真的不是一般的讨厌！
要说他有钱，他身上只有三块灵石
要说他没钱，他身上有三块极品灵石！
昆仑弟子在未经过允许时是不能下山做任务的，但雪翼他能啊，凭着雪明夜徒弟这个身份和修为，他出一次玄级任务就有三块中品灵石，但就算是他，这么多年来也只攒了三块极品灵石。
但叶如风就不同了，他那修为，随便一个任务就是天级，元婴妖兽一剑便斩了，自然，灵石也不会少。
将沉甸甸的储物袋放在桌上，雪明夜不免好奇他这些年都淘了些什么好宝贝，打开一看，大多都是灵果灵草与法器。
好是好，只是叶如风全部的家当都在这里了吧？
雪明夜将储物袋递回去，“不收费”
叶如风没在意师弟收没收礼物这件事，毕竟待以后慢慢拿给雪明夜也是好的，他露出个笑，“师弟同意了？”
“同意了一半。”雪明夜手里处理案文，与他们道。
“啊？什么叫同意了一半啊？”叶如风的笑脸垮了下来。
“我固骨架，你画图案可好？”若是他代人做，那多没意思，肯定有一部分需要叶如风亲自动手。
“当然可以！”说到此叶如风兴冲冲的跑去一旁散乱的将纸堆合拢，然后咬着笔头思索起来。
“师尊，那我呢？”雪翼委委屈屈的，少年人的义气感被冲淡，现在只剩下委屈。
是真的委屈，前天师尊回来与玉清说了半日的话也就算了，昨天早上去找师尊师尊还不在，反而在曲灵陪了一晚叶如风，今日叶如风那家伙还缠着师尊做灯。
那是我的师尊啊
雪翼委委屈屈的想，他没发现他的眼眶都有些红了，也不知是太过委屈还是太气了。
雪明夜开始没准备给小徒弟做灯，毕竟自己的作业自己完成，只是家伙还像小时候那般撒娇，这就算了，还一副看起来就要哭的样子，雪明夜这句拒绝是真的说不出口了。
他问，“喜欢什么？”
雪翼红着眼睛抬头，他小心翼翼的问，“师尊给我做灯？”
雪明夜手中拿着灯骨，他无奈道，“再不哄你你要哭了。”
小家伙耳根红红的，他反驳，“……才没有。”
“过来”雪明夜唤他
玉清坐在一旁，原本是想看人哄徒弟的，奈何突然有事需要他处理，他只得离去，叶如风则是投入到了思考当中，没太在意雪翼。
雪翼眼眶是红，只是还未流泪，雪明夜将人拉到身旁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就要哭了？”
雪翼咬唇，倔犟的站了半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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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吭声。
“不能说吗？”雪明夜问
“师尊都不关心我的。”雪翼手中抓着袖子，他红着眼小声解释。
“师尊只关心叶师伯，昨日还陪叶师伯。”雪翼小声道。
叶如风：“？”
他一脸懵，然后看了看自己那小师侄。
就听得雪翼细数雪明夜的‘罪状’，“前日师尊陪玉师伯说了许久的话，都没搭理过徒儿。昨日早晨徒儿去请安在殿外等了许久都没有人，今日师尊还给师伯做灯不给徒儿做。”
雪明夜：“……”
叶如风总觉得有哪不对，但是说不出来，他摸摸脑袋，“小师侄，要不我给你做一个？”
雪翼谢过叶如风，然后神情腼腆，“我想……我想要师尊做的。”
叶如风：“……”
雪明夜被小徒弟的话说得脑子清醒了些，他这几日的确是忽略了小徒弟，不过一个花灯而已，他倒是能满足。
很快，雪明夜点头同意，“待我将这些案文处理好，再给你做。”
“是！”雪翼欢欢喜喜的在下座背着他的心法。
过程中，还朝着叶如风看去一眼。
叶如风满脸疑惑，能感觉到这位小师侄在向他炫耀。
炫耀什么？莫不是小师弟给他做的灯？
想到这叶如风脸一下子黑了，他凑到雪翼身边，“你小子，就算明夜要给你做灯那也是在我之后。”
“但师尊给我做灯了。”雪翼神情极为无辜，像是故意的般。
“那又如何，小师弟已经给我做了两个灯了。”叶如风如果此时背后有尾巴，那他的尾巴必然是翘起来的。
小雪翼闷闷的撇过脸不再看他。
“哼”
雪明夜听见了两人的话没发现两人间的争风吃醋，只是感叹叶如风年龄，都多大了，还在打打闹闹。
他摇了摇头，低眸批改案文。
*
盏灯节很快就到，这日六峰一阁破天荒的放了弟子们一日假，白日可以在山上山下玩闹，夜晚则是拿着自己做的灯在昆仑山前共同祈福。
男弟子为了这灯甚为苦恼，如此，会糊灯的女弟子则成了香馍馍。
昆仑山少有的热闹了起来。
“起开起开！这是丹仙子给我做的！”一个腰佩英武殿玉佩的少年拿着灯笼从拥挤的人群里挤出来。
盏灯节，这些个少年不太会糊灯，就求到了断颜阁。
因为断颜阁内大都是女弟子，手也灵巧，愿意帮他们糊灯。
十几个弟子在断颜阁门口挤挤攘攘的。
抚颜高坐楼上撑着栏杆，低头看下去，是乌泱泱的一群人，不仅如此，还甚是吵闹。
她不免蹙眉，“去告诉他们小声些，再吵着我就拉去执法堂跪一个时辰。”
身后的弟子闻言，道“是”
“宗主下令今晚戍时七峰一同前去昆仑进行放灯。”
抚颜身上的红衣被风吹起，她神情支着下巴望向远方。
“听说……雪明夜出关了，倒是好久未见了，去见见也不错。”
两人如今在准备盏灯节的灯笼，雪明夜觉得，每个弟子的灯还是自己做比较好，于是放话下去再过三日整个昆仑一同过节。
然后叶如风不知从哪听了消息，硬是想自己做个灯，于是每日抱着一堆材料来昆仑殿与雪明夜一起，玉清雪明夜两人一边批案文，一边同他闹闹。
雪翼也会在没有课时上来找他，凑在雪明夜身边。
叶如风的事情雪明夜并没有同玉清说，他怕师兄担心，玉清抬头见两人凑在一起嘀咕飞天灯笼的做法不免笑了笑，“如风的灯还没做好？”
雪明夜摇头，“做好了，只是他不满意。”
叶如风的确是不满意，他做的灯简直比不上师弟送的万分之一，每一个都相貌丑陋，若不是是他做的，他自己都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叶如风又怎么敢拿出去丢雪明夜的脸？
毕竟雪明夜指导了他三日了。
叶如风看着手里的花灯有些气馁，他可怜兮兮道，“师弟，要不还是你亲手为我做一个吧？”
“我记得我在你床头看见了一盏灯，为何不将它用来过节？”
叶如风有些不自在，他瞥过眼，似是羞怯，“因为……因为那是师弟亲手送我的，和那些一般的花灯不一样！”
“当然要留着了。”
玉清放下手中的笔，吃味般问“阿雪送了如风花灯都不打算给师兄的吗？”
雪明夜看了看问他的玉清，再看了看无辜的叶如风，他道，“我送了二师兄花灯，也送了大师兄发冠，应当是平等的。”
雪明夜心中如说的一般，觉得平等，至于另外两人如何想的可就不知道了。
玉清就像开玩笑般，开完就收敛了神色，“阿雪，十日过后就是弟子招收，这次你可要参加？”
当然要
只是……
雪明夜垂眸思索，上一世，他在此收了第一位徒弟，名为封亦，那孩子很是乖巧，比之雪翼不相上下，倒是让他无比愧疚。
这小家伙虽然也被他放养但确实是个好苗子，只是他走的道路有些像魔。
是的，封亦虽传与他名下，实际上走的杀戮道，以杀入道，却也一心向正。
这一世他不想再收徒弟，但至少得把封亦交给一个不会埋没他才能的人。
玉清音修入道，天生克邪煞，叶如风水灵剑意，柔和干净，事实上不管跟着谁都大有裨益，除了他。
雪明夜想不明白自己上一世为何会收下封亦，不过他此去可助封亦拜入他们门下，想必以封亦的本事两位师兄都会收下这个弟子，他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
罢了，去看看吧。
“去”
门外的雪翼听见这声，眼神有些暗，不过片刻，他又若无其事的推开门，“师尊，今日上课时，武夫子说让我们每人回去做一个花灯，可是我不会。”
少年垂着头，看起来颇为无辜。
说起这个，在一旁的叶如风这才想起来他刚才似乎在求小师弟帮自己做花灯。
连忙接话，“师弟，可不可以嘛，再帮我做一个好不好？”
他凑到雪明夜的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叶如风作为师兄，惯会撒娇，虽然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这幅模样雪明夜根本拒绝不了。
他将储物袋掏出来，“要是师弟同意，这个储物袋的东西都给师弟如何？”
全身上下就三块灵石的雪翼咬牙，这个家伙，他真的不是一般的讨厌！
要说他有钱，他身上只有三块灵石
要说他没钱，他身上有三块极品灵石！
昆仑弟子在未经过允许时是不能下山做任务的，但雪翼他能啊，凭着雪明夜徒弟这个身份和修为，他出一次玄级任务就有三块中品灵石，但就算是他，这么多年来也只攒了三块极品灵石。
但叶如风就不同了，他那修为，随便一个任务就是天级，元婴妖兽一剑便斩了，自然，灵石也不会少。
将沉甸甸的储物袋放在桌上，雪明夜不免好奇他这些年都淘了些什么好宝贝，打开一看，大多都是灵果灵草与法器。
好是好，只是叶如风全部的家当都在这里了吧？
雪明夜将储物袋递回去，“不收费”
叶如风没在意师弟收没收礼物这件事，毕竟待以后慢慢拿给雪明夜也是好的，他露出个笑，“师弟同意了？”
“同意了一半。”雪明夜手里处理案文，与他们道。
“啊？什么叫同意了一半啊？”叶如风的笑脸垮了下来。
“我固骨架，你画图案可好？”若是他代人做，那多没意思，肯定有一部分需要叶如风亲自动手。
“当然可以！”说到此叶如风兴冲冲的跑去一旁散乱的将纸堆合拢，然后咬着笔头思索起来。
“师尊，那我呢？”雪翼委委屈屈的，少年人的义气感被冲淡，现在只剩下委屈。
是真的委屈，前天师尊回来与玉清说了半日的话也就算了，昨天早上去找师尊师尊还不在，反而在曲灵陪了一晚叶如风，今日叶如风那家伙还缠着师尊做灯。
那是我的师尊啊
雪翼委委屈屈的想，他没发现他的眼眶都有些红了，也不知是太过委屈还是太气了。
雪明夜开始没准备给小徒弟做灯，毕竟自己的作业自己完成，只是家伙还像小时候那般撒娇，这就算了，还一副看起来就要哭的样子，雪明夜这句拒绝是真的说不出口了。
他问，“喜欢什么？”
雪翼红着眼睛抬头，他小心翼翼的问，“师尊给我做灯？”
雪明夜手中拿着灯骨，他无奈道，“再不哄你你要哭了。”
小家伙耳根红红的，他反驳，“……才没有。”
“过来”雪明夜唤他
玉清坐在一旁，原本是想看人哄徒弟的，奈何突然有事需要他处理，他只得离去，叶如风则是投入到了思考当中，没太在意雪翼。
雪翼眼眶是红，只是还未流泪，雪明夜将人拉到身旁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就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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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都不关心我的。”雪翼手中抓着袖子，他红着眼小声解释。
“师尊只关心叶师伯，昨日还陪叶师伯。”雪翼小声道。
叶如风：“？”
他一脸懵，然后看了看自己那小师侄。
就听得雪翼细数雪明夜的‘罪状’，“前日师尊陪玉师伯说了许久的话，都没搭理过徒儿。昨日早晨徒儿去请安在殿外等了许久都没有人，今日师尊还给师伯做灯不给徒儿做。”
雪明夜：“……”
叶如风总觉得有哪不对，但是说不出来，他摸摸脑袋，“小师侄，要不我给你做一个？”
雪翼谢过叶如风，然后神情腼腆，“我想……我想要师尊做的。”
叶如风：“……”
雪明夜被小徒弟的话说得脑子清醒了些，他这几日的确是忽略了小徒弟，不过一个花灯而已，他倒是能满足。
很快，雪明夜点头同意，“待我将这些案文处理好，再给你做。”
“是！”雪翼欢欢喜喜的在下座背着他的心法。
过程中，还朝着叶如风看去一眼。
叶如风满脸疑惑，能感觉到这位小师侄在向他炫耀。
炫耀什么？莫不是小师弟给他做的灯？
想到这叶如风脸一下子黑了，他凑到雪翼身边，“你小子，就算明夜要给你做灯那也是在我之后。”
“但师尊给我做灯了。”雪翼神情极为无辜，像是故意的般。
“那又如何，小师弟已经给我做了两个灯了。”叶如风如果此时背后有尾巴，那他的尾巴必然是翘起来的。
小雪翼闷闷的撇过脸不再看他。
“哼”
雪明夜听见了两人的话没发现两人间的争风吃醋，只是感叹叶如风年龄，都多大了，还在打打闹闹。
他摇了摇头，低眸批改案文。
*
盏灯节很快就到，这日六峰一阁破天荒的放了弟子们一日假，白日可以在山上山下玩闹，夜晚则是拿着自己做的灯在昆仑山前共同祈福。
男弟子为了这灯甚为苦恼，如此，会糊灯的女弟子则成了香馍馍。
昆仑山少有的热闹了起来。
“起开起开！这是丹仙子给我做的！”一个腰佩英武殿玉佩的少年拿着灯笼从拥挤的人群里挤出来。
盏灯节，这些个少年不太会糊灯，就求到了断颜阁。
因为断颜阁内大都是女弟子，手也灵巧，愿意帮他们糊灯。
十几个弟子在断颜阁门口挤挤攘攘的。
抚颜高坐楼上撑着栏杆，低头看下去，是乌泱泱的一群人，不仅如此，还甚是吵闹。
她不免蹙眉，“去告诉他们小声些，再吵着我就拉去执法堂跪一个时辰。”
身后的弟子闻言，道“是”
“宗主下令今晚戍时七峰一同前去昆仑进行放灯。”
抚颜身上的红衣被风吹起，她神情支着下巴望向远方。
“听说……雪明夜出关了，倒是好久未见了，去见见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