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青衣拂照雪·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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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殿清冷，玉清只有夜予城一个弟子，这人又是个不喜人伺候的性子。致使昆仑殿除了特殊日子外甚少有人踏足。
雪明夜来时无声，掠过值守弟子径直走入殿内。
昆仑偏殿空旷，除却书卷，笔墨丹青什么都没有，仔细瞧来就不像能住人的样子。
在最上处坐着一人，那人似乎正在小憩，玉清今日换了一身蓝白衣袍，袖口带着银护腕，他一手支着额角，眼眸闭着，手边放了不下百张公文。
殿外透出些许光亮，照射在玉清身上。
雪明夜无奈，轻声上前拿起一摞公文，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作为昆仑派掌门，玉清一个人需要管理整个昆仑与昆仑管理下的城池，人只有这么一个人，大大小小的事却都要他来处理，雪明夜想象不到他该有多累。
副掌门叶如风多少也管着一些，只是相比玉清，他每日可轻松多了，甚至还有时间思考剑招。
也只有他这位大师兄，雪明夜想到此有些想叹气。
笔下公文格外繁复，其中一条所示“圣阁丹心殿温君拜帖”
雪明夜对这些不是正事的东西懒得分去一个眼神，看也不看直接批上几字。
昆仑不稳，以此婉拒。
“万州界边境妖祸，致死百人人，伤数千人，预估修为元婴。”
雪明夜批：委派弟子除妖，修为需金丹中后期至上，灵石翻倍计算。
“凡罗村多年旱灾，饥荒遍地，无降雨，已至极限。”
批：请徐长老下山一趟。
“圣阁傀心殿一长老偷盗圣物，现逃往昆仑下万州界，特请批准搜查。”
批：“可，勿伤百姓。”
“……”
雪明夜坐在案前，光线透过天窗洒落在雪明夜身上，让他看上去像带着神性一般。
玉清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支着下巴，眼中带着笑意，一人处理公文，一人看，气氛格外温暖。
昆仑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夜予城抬头便见案前坐着两人，一人青衣白发，一人正是他的师尊。
玉清脸上的笑温柔而静谧，与面对那些长老殿主时的笑不同，此时甚至称得上放松。
雪明夜自然听见了脚步声，他抬头，那张脸在阳光下有种像是要羽化般的纯净。
他手上捧着的案卷突然就拿不出手了，夜予城低头然后快步抱着公文跑了出去。
雪明夜搞不懂他想做什么，顺势看了看身边的师兄。
“怎么不再睡会。”
他话语平淡，其中蕴藏的关心玉清却听懂了。
玉清笑起来格外温柔，他说，“本没打算睡，午后还有一摞公文未处理。”
听此，雪明夜皱眉，琉璃眸中带着不赞同，手中笔不停，“若是太忙应当找我与叶如风，我们都在。”
“有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担。”
“怎会，没有很忙。”小师弟的关心让玉清很是开心。
他一手撑着下巴，眼中带着少有的狡黠，看着正在处理公文的雪明夜开玩笑道，“师弟像人间所说的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是何意？”雪明夜不解其意，求问。
“趁着我睡着，将公文批完，再放回此处，做好事不留名便是田螺姑娘。”
玉清时常笑，在仇人面前温文尔雅，在公事面前带着面具的假笑，唯有在雪明夜面前乐得开怀。
师兄难得开一次玩笑，雪明夜也没有阻止，他低头，一缕发丝落在耳畔，“师兄觉得是，那便是。”
雪明夜处理公文的速度很快，不到晌午便已经处理完了。
玉清拿起一本翻看，随即叹了口气，“若不是师弟同意，师兄还真不想将这公文交给下人。”
雪明夜的字，在外是多少金都求不来的。
听此雪明夜莞尔，“若是师兄喜欢，以后我为师兄愈抄一份。”
“阿雪，我当真了。”
*
“小师弟，雪师叔传话让你去昆仑殿。”
夜予城的师叔只有两个，一个叶如风，剩下一个雪明夜。
雪翼眸光动了动，“马上来”
雪明夜之所以还记得自己小徒弟还得多亏夜予城半路进来打岔，让他从无数的公文中抬起头，想起自己还有那么个要放学的小徒弟。
将桌上一堆处理完，雪明夜放下手中毛笔，唤来弟子。“吃些东西吧。”
玉清修为高深，早已经辟谷根本不需要吃东西，雪明夜一说，他便想起来自己小师弟收的徒弟。
问，“小师侄放学了？”
“嗯”雪明夜一顿，然后问道：“师兄介意昆仑殿来外人吗？”
玉清摇头，“既是阿雪的徒弟，又如何算外人？”
“准备些吃食吧。”玉清吩咐下去。
昆仑殿在昆仑山顶，距离山腰还是有段距离，夜予城好心想着御剑带雪翼上去却被雪翼拒绝。
他怎么可能同意？
就算要，那也只有师尊能行！
实话实说，上一辈子夜予城与他是情敌，他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现如今短腿短手的雪翼如是想。
但仔细想来，在这世上又有那个不是他的情敌呢？
都怪爱慕师尊的人太多了。
雪明夜此人不靠谱，并没有给小徒弟准备飞行法器，雪翼也没有问。
等雪翼上去，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师叔，弟子将师弟带来了。”小孩脸蛋红扑扑的，手里还攥着本书。
雪明夜正与玉清讨论通幽界与魔族交易一事。
在月州，修真界与魔界关系还没僵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魔界现任魔尊沈弋已经到达合体期，不日就要向着大乘渡劫。那位魔尊进阶合体期的第一件事便是广而告之修真界人魔两族可以和平共处。
就挺奇怪的
但当时修真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魔尊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时他们记不起凌云仙宫有一个正在闭关的剑尊，在玉清的威胁下也没人敢找上雪明夜。
小孩第一眼看见的是一旁手持公文的雪明夜，第二眼这才是玉清，雪翼双手合拢行了个礼，“见过师伯。”
“嗯”玉清笑着点头，“小家伙先吃吧，我与你师尊有事相商。”
他这句话出口，雪翼不好打扰，自觉的接了话头，应了个是，然后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客桌前。
中午膳食清淡，但该有的还是没有少，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蛋，四周放着三叠小菜，一荤一素一汤。
就他一个人吃来说的确有些奢侈了。
见师侄乖乖去吃饭，玉清转身问一旁的雪明夜，“依你之见，此事应当作何回应？”
与魔族来往是件大事，就算放在一半都被魔族占领了的修真界也算是大事。
更别说此时魔尊更是指名道姓要和昆仑山往来。
雪明夜思绪万千，在他手指下，一个名字静静躺着，要说他与这位魔尊的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此时，的确不是与之相识的好时候。
静了一会，雪明夜道，“若是师兄信我，可将此事交给魔族。”
交给魔族？
交易，开辟两族道路，门派学习之事交给魔族？
若不是这话是雪明夜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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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玉清定然一口否定。
玉清太诧异了，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考虑雪明夜的建议。
至于旁听的雪翼撇了撇嘴，大概听懂了他们在谈论什么事。
从上一世开始，雪翼就很不喜这人，若是在这世界上他最讨厌的人排个榜单，玉清都只能稳坐其二，第一必然得留给这个名为沈弋的魔尊。
许是这名字太过讨厌，雪翼连想都不愿多想。
待雪翼吃的差不多，雪明夜放下公文。
“下午可有课？”
作为雪遥殿第一位亲传，原本是没有的。
以这些长老的实力，又如何去教导仙尊的弟子？
雪翼一双眼睛看着雪明夜“师尊……我想留在昆仑山旁听，可以吗？”
小家伙似乎是因为第一次提出要求被拒绝，这次显得谨慎多了，有些忐忑。
“你若想，当然。”
听到雪明夜同意，小家伙先是开心了一小会，然后凑到雪明夜身边。“谢师尊！”
其实照道理来说，雪明夜完全可以亲自教导雪翼，只是雪明夜这人不懂，雪翼又觉得他没时间。
而作为旁观者的玉清也不知为何没有提起。
此时夜予城手中抱着一摞公文进来，这本是上午夜予城想送进去的，只是上午不忍打扰自家师尊有的兴致。
“师兄每日都这么忙吗？”雪明夜问。
“不会，这几日是特殊时期，比较忙而已。”
“嗯”雪明夜有些低落，抬手从夜予城手中接过公文。
“我来吧，阿雪休息一会。”
“不累。”
雪翼在昆仑殿呆了会，即将上课的间隙这才向着师尊道别。
“师尊，我走啦。”
听到这声音雪明夜嗯了声，“散学直接回雪遥，不必等我。”
其实这事雪明夜想多了，昆仑山的晚课一般都是到亥时，那个时间昆仑殿早已经不让人进入。
“嗯嗯！”
等雪明夜再次从公文中抬起头，天边已经黑了，玉清趴在桌上，眼下泛着青黑。
玉清偏要同他一起处理文事，雪明夜觉得他累，抬手想也不想对自己师兄使了个昏睡咒。
昆仑殿中没有床铺，雪明夜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师兄晚上睡哪，只能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毛毯盖在了玉清身上然后起身回雪遥峰。
他回去的时间要比雪翼还要早些的，昆仑山有飞行灵兽，但雪遥峰禁止外物进入，是以灵兽最多只能将雪翼送到雪遥峰山下，上山的一截路还得自己走。
雪遥峰积雪不化，甚至今晚还在下雪，雪落得小，雪明夜便没有落伞，下雪的晚上格外寒冷，雪明夜提着织灯，终于是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一片黑暗中，雪明夜手上的灯与远处木屋上挂着灯盏的微光成了雪遥峰唯一的光明。
这里太黑了
雪明夜垂下眼睫漫不经心的想。
他提着织灯，顺着感应的方向走去。
雪翼是狼，在黑暗中依然可以视物，他腰间的玉佩发着微光，为他驱散寒意，倒也不算难受。
忽然，一道温暖的光芒映衬着积雪，雪翼抬眸，离他不远的几级阶梯上，一人青色衣角露出，手中提着暖黄色灯盏，银白长发随风而动。
织灯上落了雪，那仙人抬手拂去，在他手中，仿佛白雪都会融化。
风雪夜中，有这么一个人肯为他留一盏灯。
“回来了”仙人声音冷而温柔。
“嗯！”雪翼不受控制的快步上前扑进师尊怀里。
仙人身上有些冷，暖灯照拂，这一夜倒也能睡得安宁。
雪明夜来时无声，掠过值守弟子径直走入殿内。
昆仑偏殿空旷，除却书卷，笔墨丹青什么都没有，仔细瞧来就不像能住人的样子。
在最上处坐着一人，那人似乎正在小憩，玉清今日换了一身蓝白衣袍，袖口带着银护腕，他一手支着额角，眼眸闭着，手边放了不下百张公文。
殿外透出些许光亮，照射在玉清身上。
雪明夜无奈，轻声上前拿起一摞公文，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作为昆仑派掌门，玉清一个人需要管理整个昆仑与昆仑管理下的城池，人只有这么一个人，大大小小的事却都要他来处理，雪明夜想象不到他该有多累。
副掌门叶如风多少也管着一些，只是相比玉清，他每日可轻松多了，甚至还有时间思考剑招。
也只有他这位大师兄，雪明夜想到此有些想叹气。
笔下公文格外繁复，其中一条所示“圣阁丹心殿温君拜帖”
雪明夜对这些不是正事的东西懒得分去一个眼神，看也不看直接批上几字。
昆仑不稳，以此婉拒。
“万州界边境妖祸，致死百人人，伤数千人，预估修为元婴。”
雪明夜批：委派弟子除妖，修为需金丹中后期至上，灵石翻倍计算。
“凡罗村多年旱灾，饥荒遍地，无降雨，已至极限。”
批：请徐长老下山一趟。
“圣阁傀心殿一长老偷盗圣物，现逃往昆仑下万州界，特请批准搜查。”
批：“可，勿伤百姓。”
“……”
雪明夜坐在案前，光线透过天窗洒落在雪明夜身上，让他看上去像带着神性一般。
玉清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支着下巴，眼中带着笑意，一人处理公文，一人看，气氛格外温暖。
昆仑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夜予城抬头便见案前坐着两人，一人青衣白发，一人正是他的师尊。
玉清脸上的笑温柔而静谧，与面对那些长老殿主时的笑不同，此时甚至称得上放松。
雪明夜自然听见了脚步声，他抬头，那张脸在阳光下有种像是要羽化般的纯净。
他手上捧着的案卷突然就拿不出手了，夜予城低头然后快步抱着公文跑了出去。
雪明夜搞不懂他想做什么，顺势看了看身边的师兄。
“怎么不再睡会。”
他话语平淡，其中蕴藏的关心玉清却听懂了。
玉清笑起来格外温柔，他说，“本没打算睡，午后还有一摞公文未处理。”
听此，雪明夜皱眉，琉璃眸中带着不赞同，手中笔不停，“若是太忙应当找我与叶如风，我们都在。”
“有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担。”
“怎会，没有很忙。”小师弟的关心让玉清很是开心。
他一手撑着下巴，眼中带着少有的狡黠，看着正在处理公文的雪明夜开玩笑道，“师弟像人间所说的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是何意？”雪明夜不解其意，求问。
“趁着我睡着，将公文批完，再放回此处，做好事不留名便是田螺姑娘。”
玉清时常笑，在仇人面前温文尔雅，在公事面前带着面具的假笑，唯有在雪明夜面前乐得开怀。
师兄难得开一次玩笑，雪明夜也没有阻止，他低头，一缕发丝落在耳畔，“师兄觉得是，那便是。”
雪明夜处理公文的速度很快，不到晌午便已经处理完了。
玉清拿起一本翻看，随即叹了口气，“若不是师弟同意，师兄还真不想将这公文交给下人。”
雪明夜的字，在外是多少金都求不来的。
听此雪明夜莞尔，“若是师兄喜欢，以后我为师兄愈抄一份。”
“阿雪，我当真了。”
*
“小师弟，雪师叔传话让你去昆仑殿。”
夜予城的师叔只有两个，一个叶如风，剩下一个雪明夜。
雪翼眸光动了动，“马上来”
雪明夜之所以还记得自己小徒弟还得多亏夜予城半路进来打岔，让他从无数的公文中抬起头，想起自己还有那么个要放学的小徒弟。
将桌上一堆处理完，雪明夜放下手中毛笔，唤来弟子。“吃些东西吧。”
玉清修为高深，早已经辟谷根本不需要吃东西，雪明夜一说，他便想起来自己小师弟收的徒弟。
问，“小师侄放学了？”
“嗯”雪明夜一顿，然后问道：“师兄介意昆仑殿来外人吗？”
玉清摇头，“既是阿雪的徒弟，又如何算外人？”
“准备些吃食吧。”玉清吩咐下去。
昆仑殿在昆仑山顶，距离山腰还是有段距离，夜予城好心想着御剑带雪翼上去却被雪翼拒绝。
他怎么可能同意？
就算要，那也只有师尊能行！
实话实说，上一辈子夜予城与他是情敌，他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现如今短腿短手的雪翼如是想。
但仔细想来，在这世上又有那个不是他的情敌呢？
都怪爱慕师尊的人太多了。
雪明夜此人不靠谱，并没有给小徒弟准备飞行法器，雪翼也没有问。
等雪翼上去，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师叔，弟子将师弟带来了。”小孩脸蛋红扑扑的，手里还攥着本书。
雪明夜正与玉清讨论通幽界与魔族交易一事。
在月州，修真界与魔界关系还没僵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魔界现任魔尊沈弋已经到达合体期，不日就要向着大乘渡劫。那位魔尊进阶合体期的第一件事便是广而告之修真界人魔两族可以和平共处。
就挺奇怪的
但当时修真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魔尊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时他们记不起凌云仙宫有一个正在闭关的剑尊，在玉清的威胁下也没人敢找上雪明夜。
小孩第一眼看见的是一旁手持公文的雪明夜，第二眼这才是玉清，雪翼双手合拢行了个礼，“见过师伯。”
“嗯”玉清笑着点头，“小家伙先吃吧，我与你师尊有事相商。”
他这句话出口，雪翼不好打扰，自觉的接了话头，应了个是，然后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客桌前。
中午膳食清淡，但该有的还是没有少，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蛋，四周放着三叠小菜，一荤一素一汤。
就他一个人吃来说的确有些奢侈了。
见师侄乖乖去吃饭，玉清转身问一旁的雪明夜，“依你之见，此事应当作何回应？”
与魔族来往是件大事，就算放在一半都被魔族占领了的修真界也算是大事。
更别说此时魔尊更是指名道姓要和昆仑山往来。
雪明夜思绪万千，在他手指下，一个名字静静躺着，要说他与这位魔尊的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此时，的确不是与之相识的好时候。
静了一会，雪明夜道，“若是师兄信我，可将此事交给魔族。”
交给魔族？
交易，开辟两族道路，门派学习之事交给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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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太诧异了，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考虑雪明夜的建议。
至于旁听的雪翼撇了撇嘴，大概听懂了他们在谈论什么事。
从上一世开始，雪翼就很不喜这人，若是在这世界上他最讨厌的人排个榜单，玉清都只能稳坐其二，第一必然得留给这个名为沈弋的魔尊。
许是这名字太过讨厌，雪翼连想都不愿多想。
待雪翼吃的差不多，雪明夜放下公文。
“下午可有课？”
作为雪遥殿第一位亲传，原本是没有的。
以这些长老的实力，又如何去教导仙尊的弟子？
雪翼一双眼睛看着雪明夜“师尊……我想留在昆仑山旁听，可以吗？”
小家伙似乎是因为第一次提出要求被拒绝，这次显得谨慎多了，有些忐忑。
“你若想，当然。”
听到雪明夜同意，小家伙先是开心了一小会，然后凑到雪明夜身边。“谢师尊！”
其实照道理来说，雪明夜完全可以亲自教导雪翼，只是雪明夜这人不懂，雪翼又觉得他没时间。
而作为旁观者的玉清也不知为何没有提起。
此时夜予城手中抱着一摞公文进来，这本是上午夜予城想送进去的，只是上午不忍打扰自家师尊有的兴致。
“师兄每日都这么忙吗？”雪明夜问。
“不会，这几日是特殊时期，比较忙而已。”
“嗯”雪明夜有些低落，抬手从夜予城手中接过公文。
“我来吧，阿雪休息一会。”
“不累。”
雪翼在昆仑殿呆了会，即将上课的间隙这才向着师尊道别。
“师尊，我走啦。”
听到这声音雪明夜嗯了声，“散学直接回雪遥，不必等我。”
其实这事雪明夜想多了，昆仑山的晚课一般都是到亥时，那个时间昆仑殿早已经不让人进入。
“嗯嗯！”
等雪明夜再次从公文中抬起头，天边已经黑了，玉清趴在桌上，眼下泛着青黑。
玉清偏要同他一起处理文事，雪明夜觉得他累，抬手想也不想对自己师兄使了个昏睡咒。
昆仑殿中没有床铺，雪明夜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师兄晚上睡哪，只能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毛毯盖在了玉清身上然后起身回雪遥峰。
他回去的时间要比雪翼还要早些的，昆仑山有飞行灵兽，但雪遥峰禁止外物进入，是以灵兽最多只能将雪翼送到雪遥峰山下，上山的一截路还得自己走。
雪遥峰积雪不化，甚至今晚还在下雪，雪落得小，雪明夜便没有落伞，下雪的晚上格外寒冷，雪明夜提着织灯，终于是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一片黑暗中，雪明夜手上的灯与远处木屋上挂着灯盏的微光成了雪遥峰唯一的光明。
这里太黑了
雪明夜垂下眼睫漫不经心的想。
他提着织灯，顺着感应的方向走去。
雪翼是狼，在黑暗中依然可以视物，他腰间的玉佩发着微光，为他驱散寒意，倒也不算难受。
忽然，一道温暖的光芒映衬着积雪，雪翼抬眸，离他不远的几级阶梯上，一人青色衣角露出，手中提着暖黄色灯盏，银白长发随风而动。
织灯上落了雪，那仙人抬手拂去，在他手中，仿佛白雪都会融化。
风雪夜中，有这么一个人肯为他留一盏灯。
“回来了”仙人声音冷而温柔。
“嗯！”雪翼不受控制的快步上前扑进师尊怀里。
仙人身上有些冷，暖灯照拂，这一夜倒也能睡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