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缠枝慕云皎皎

46. 第四十六章

    禁足的日子着实无趣,又是荒唐的。


    自那日之事过去,足有半月谢枝意都未再让萧灼触碰,面染薄怒,羞赧难当,若非顾念着他的伤势更不会进他房间。


    林昭站在萧灼跟前递上一封信,“这是谢蘅差信使所寄,殿下可要烧了?”


    按照过往行径萧灼是连一封家书都不愿告知长乐公主,生怕她一直惦念着谢家人,可今日——


    “这封信放这里,唤她过来。”


    命令下达,林昭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敢问询,等将此事告知谢枝意时她正在膳房熬煮参汤,隔着瓮盅,还能闻到一股新鲜浓郁的香味。


    垂眸扫了眼已经沸腾的参汤,绿禾正用巾帕盖着陶罐小心翼翼倒出其中的浓汤,待装入食盒,谢枝意这才动身朝着东宫书房而去。


    东宫书房外人不得随意进出,绿禾没敢入内,将食盒递给谢枝意后安安静静退到院外,林昭更是贴心阖上那扇门。


    待距离一小段后,绿禾方看向林昭,皱眉道:“我总觉得公主这几日和太子之间似乎有些不寻常。”


    刚回到东宫时因着脑袋上的伤势她歇息了好几日,等到回到谢枝意身边伺候时发现公主对太子的态度不冷不淡,除了关心他的伤势外时不时冷着脸,这在往日看来太过古怪。


    林昭倒是猜出了些答案,恐是殿下闹太过惹怒了公主才会如此,只是当着绿禾的面他不会告知这些。


    “主子之事自有他们的想法,我们安心办事便可。”


    得了他这句话,绿禾不再深究,眼观鼻鼻观心。


    书房内,谢枝意倒出参汤搁在桌案边上,瞧见边上明晃晃未曾开封过的信垂下眼睫。


    “那封信是谢蘅寄给你的,算了算时日他们应当已经到了江南,你可要看看?”


    萧灼一边喝着汤一边不动声色观察着谢枝意的情绪,见她视线仅仅扫过那封信一眼未再停留,唇角难得牵起一抹快意的笑。


    “不必了,今后谢家的信不用再给我。”


    谢枝意显然对于谢蘅和卢氏二人心灰意冷,萧灼却佯作不解,疑惑问她:“他们做了什么你这般生气?”


    谢枝意可不信他不知道这桩事,索性直言:“那日离开盛京时他们完全没有想要等我,一直心心念念想回谢家的恐怕只有我一人罢。”


    她是真的心伤,一想到这些心里也不舒坦,就像横亘着一块巨石压迫着心口,难受得厉害。


    萧灼几口就将参汤喝完,努力压制着唇边的笑,“阿意,你那么多年不在谢家,纵然他们是你的亲生爹娘到底也是隔着屏障的。谢家之事不必再想,你不喜欢届时这封信我让人烧了便是。”


    他巴不得她不要去想谢家那群人,不再去管那封信,伸手朝着她的方向,须臾,就落在她盈盈皓腕处。


    她的身子纤瘦秾莹,冰肌莹澈,即便只是冷着一张脸清清冷冷站在面前,都叫萧灼沉醉。


    下一瞬,谢枝意抽回手,转身就要朝外走去,身后之人却已起身,大步上前将她从后搂在怀中。


    “阿意,别走。”他锢着她的纤腰不肯放手,“已经过了这么长时日,还生我气?”


    他问得小心翼翼,显然也知道那日闹得太过,等结束时裙摆湿了一片,羞得她根本不敢见人。


    连孩童都知羞,可她却当着他的面那般……


    只要想到这些,都恨不得寻个洞钻进去。


    “你放开,少碰我。”谢枝意不为所动,就算当真心底存了几分对他的喜欢,却也不愿就这样沉沦。


    萧灼将下颌搁在她肩窝,胸腔震动,漫声笑着,“不过是桩小事,更何况阿意当时欢愉着,左右那裙裳我都偷偷带回来,不会叫沈姑姑她们知晓。”


    他没说的是,他还将那衣裙用皂角洗过,干透之后就搁在他的衣橱里,入了夜想她实在太厉害又取出那套裙裳,想象着她还在身畔,如此自渎。


    当然,后事这些谢枝意一概不知,单单以为他将那套裙裳扔了去,若是被她知晓定然气急败坏,足足一月不肯搭理他。


    他能笑得出声,谢枝意可笑不出来,“你别说了,羞煞人了……”


    她转身就要捂住他的嘴,萧灼长臂一揽,她直接跌进他怀中,最后还是他先退了一步。


    “此事是我之过,之后不会了。”


    萧灼想着先哄好她,之后等事情再次发生届时再想办法解决便是。


    眼看谢枝意还是要走,他索性话锋一转提及近日宫中发生的其它事情,“说起来萧忱的选妃宴今日举办,他们特意选了我还在禁足的日子,想着要把萧忱王妃的事情定下来。”


    果不其然,一说到正事谢枝意没再着急离开,她不像萧灼宫中耳目众多,就算禁足东宫也有办法知晓外头的消息。


    “那后来呢?定下来的是哪位姑娘?”


    谢枝意单纯只是好奇又可怜那位姑娘,萧灼却摇首,“阿意,你都对我冷脸这么长时日,想要知道些消息,给点好处总不为过吧?”


    “那碗参汤,不算好处么?”


    她有些不满,都被他吃进嘴里了,竟然还要讨别的好处。


    萧灼振振有词,“谢蘅寄来的信也是我让人取来的,阿意,一码归一码。”


    谢枝意语塞,知道自己从小到大都说不过眼前之人,干脆作罢,“那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总归过段时日禁足结束便能知晓。”


    她说得干脆利落,萧灼只觉一阵烦闷,本想趁着这个时候再讨要来一些好处,怕是不能够了。


    “好了,我也不瞒你,萧忱的新王妃你绝对想不到是谁。”萧灼先是卖了个关子,再次引起她的好奇,随即低下头附耳说了个名字,惊得她瞬间震惊不已。


    “怎会是她?”


    萧灼慢悠悠续道:“她本来给萧凛下的药,不知怎的阴差阳错那杯下了药的酒被她自己服用了,正好萧忱路过她歇息的阁楼。萧忱本就是贪花好色之人,后来二人被内侍撞见引来了父皇和太后,还有武安王,纵然武安王不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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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捏鼻子认下这件事。”


    要知道近日萧凛水涨船高,不少人都想要奉承讨好,就连武安王萧焱都亲自邀他。


    萧凛并未推拒武安王的亲近,因此武安王也就动了心思,想着不若让杨雪芸给萧凛做妾,杨雪芸本就毁了容貌,虽然用了药但也在面上留下疤痕,她自然是愿意的。药都备好了,就等着在萧忱选妃宴上用,临到头竟然出现这样的岔子,武安王着实恼怒非常。


    谢枝意却觉得奇怪,“萧凛向来不与朝臣们结交,独来独往惯了,怎会和武安王有所牵扯?”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既然和武安王亲近想必二人打算联手,阿意,你可要离他远些才好。”


    萧灼轻声提醒着,看着谢枝意点头如捣蒜更是满意极了。


    实则,他心若明镜,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概因这一次是萧凛设的局,便是要彻底毁了杨雪芸这颗废棋。


    想必,他已经清楚了对谢枝意的心思,所以才会再次报复回去,但武安王此人可不是好谋与的,就萧凛那点心思,恐怕骗不了多久。


    萧灼垂下眸,望着怀中诸事不知的谢枝意。


    这些腌脏之事还是莫让她知晓为好,有些时候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


    杨雪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苦苦拽着萧焱的袖角,泣声祈求着:“王爷,我不想嫁给萧忱,萧忱之前都弄死了前王妃,我实在不愿用命去赌……”


    “蠢货,若非你行差踏错,又怎会落到今日之境。”萧焱事后回想暗道自己恐怕是被人耍了一遭,眼底阴鸷丛生,“事已至此你且安心待嫁便是,左右也是王妃之名不会辱没了你。”


    “不,王爷,你之前可是说过我今后能当上皇后的!就萧忱那个废物这辈子都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我不要嫁他,我不要……”


    杨雪芸满面皆是泪,显然绝望无比,泪水打花她的妆容,将她脸庞上的疤痕显露得一清二楚,扭曲狰狞的伤痕可怖至极,不管用了多好的药膏都无法复原。


    她恨极,怒极,仇恨吞噬着她的心。


    这一切落在萧焱眼中只觉丑陋无比,对于已经废弃的棋子更是不愿再多看一眼,“与其在此痛哭流涕还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掌控萧忱的心。”


    萧焱不再停留扬长而去,杨雪芸跪倒在地怨恨无比盯着他的背影,宛如在看着死敌。


    他铺了条锦绣之路,口口声声说着前路多么美好,可到头来没有得到一分好处反而要搭上自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萧灼,谢枝意,还有萧焱,这些人她统统不会放过,她一定要他们下地狱,来日百倍偿还!


    千里之外的江南,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夜半时分,熟睡之人只听耳畔传来一阵轰然崩塌之声,随即汹涌奔来的潮水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人、所有物吞没其中。


    直至天明,晨曦将至,江南之畔洪涝遍野,浮尸不绝,一封折子快马赶至盛京,将此折子呈到早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