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缠枝慕云皎皎

43. 第四十三章

    很早之前,陆乘舟就听过谢枝意提过一些宫里头的事情,对于这位三皇子,他是有些印象的,概因谢枝意极为不喜。


    萧灼纵然阴晴不定、掌控欲太强,至少在其它方面都很照顾、纵容着,可这位三皇子不然,他性格乖张,或许前头还能跟你谈笑风生,后脚不知何处惹怒他,他能命手底下的人直接将你扔进冷冰冰的湖水里。


    他和谢枝意并不对付,起初她刚入宫什么都不知晓,萧凛屡屡刁难,到了后来她总要绞尽脑汁避开他,越是如此,他越是张狂肆意变本加厉,也就是后来去了军营,日子才消停许多。


    故而,面对萧凛突如其来的找茬,陆乘舟权当他又是哪里看谢枝意或者萧灼不顺眼,才会莫名将他拦下。


    “三殿下,如若你今日是要和陆某说这些的话,恕陆某无法奉陪。”


    陆乘舟转身欲走,却再次被萧凛阻拦。


    “陆乘舟,你就是这样一个孬种吗?”萧凛愤愤难平,口不择言骂道,“若非她不信我,你以为我会找上你?”


    要不是谢枝意对他成见太深,他也不至于跑来找陆乘舟。陆乘舟作为她曾经的未婚夫,又多次救过她,显然在谢枝意心底,陆乘舟要比他萧凛信任得太多太多。


    越是这么想,萧凛越发难受,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谢枝意被萧灼那样虚伪恶心的人诓骗,这感觉比吞下苍蝇还叫人作呕。


    “陆乘舟,现在只有你能说服她,她也只信你。”


    “三殿下可知,昨日她离开盛京又遇到了什么?”陆乘舟垂下眼帘,语气平稳,却隐约潜藏着惊涛巨浪,“假如你真知晓,就会明白现在她留在东宫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所以——


    哪怕他知道萧灼派人跟踪谢枝意,在道观那里分明有机会阻止却任由那群黑衣人下手,什么都猜到了,什么都明白,依旧任由萧灼将她带走。


    萧凛瞳孔一震,惊愕看着他,“你……”


    “三殿下应当明白她屡次三番遇险,显然有人要取她的性命。固然盛京是座牢笼将她困住,可又能极力护着她的命,倘若去了千里之遥的江南,届时幕后之人想做什么轻而易举,试问三殿下又要如何相护?”


    一番话下来彻底叫萧凛缄默,他狠狠攥住掌心,满脸不甘,“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受骗?”


    他就不信,离开了萧灼,他难道就护不了她了?


    陆乘舟望着眼前的萧凛,只觉和谢枝意口中所述的那位皇子相差甚远,萧凛当真厌恶她处处为难她?为何他总觉得……


    按捺住繁复细微的心思,陆乘舟不打算理会这些细枝末节,只要她能平安无事便好,更遑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首望了一眼凌霄殿,那是至高权力之地,他想要查的事情还没有任何线索。


    假如真和那人有关的话……


    他没再理会萧凛,径自朝着宫廷最高那座藏书阁而去。


    -


    这场小小事端平平无奇,因二人谈论之时周遭无人,所以也没人听得清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听完林昭的禀告,萧灼不以为意,他还在挑选合眼缘的锦囊,想要将谢枝意赠他的平安符妥帖存放。


    现在他手中搁着两种图案,一种是青竹纹样,另一种是云鹤祥云,纠结许久,他最后还是选了青竹式样的。


    “殿下,三皇子那边……”林昭心有疑虑,深怕萧凛找上陆乘舟会有别的举动,因此他一发现此事速速来禀。


    若是换做往常萧灼定会命他继续盯紧萧凛,可现在……殿下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件事情上。


    “孤知道了。”萧灼将选好的锦囊系在腰间,眉眼泄去往日阴翳,多了几分愉悦,“林昭,你觉得这锦囊如何?”


    林昭看了一眼,“殿下选的自是极好,只是不知殿下怎的突然要佩戴此物?”


    犹记得先前太子只在腰间佩戴玉饰,至于香囊,这还是头一遭。


    萧灼散漫笑开,“阿意送的平安符,自然要随身携带。”


    原来是长乐公主送的,怨不得太子如此珍视。


    林昭立即了然,也看出萧灼自长乐公主重回东宫后心情始终舒畅。


    “公主既然亲自为殿下求来平安符,想必也是关心殿下的,殿下今日的药还要用么?”


    林昭跟着萧灼多年,也知道此时他最想听什么样的话,一旁的药汤萧灼向来只喝一半,许是欢愉,这次倒是尽数饮下。


    “萧凛此人不足为惧,宫廷各处暗探这段时日小心行事,只有一桩事——”萧灼用巾帕慢条斯理擦着唇角的药渍,动作慢条斯理,优雅从容,“萧焱那里,该动手了。”


    他早早就布了局,虽不能让萧焱顷刻间毙命却也不会好过,只是这件事本该慢慢筹谋,而今为了谢枝意,不得不将此事提前。


    林昭领命离去,同进来的沈姑姑擦肩而过,沈姑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禀着谢枝意的事情:“快到用膳时分公主还未醒,奴婢不敢催促,只能请示殿下的意思。”


    听罢,萧灼颇为诧异,“她还未醒?”


    纵然昨日耽搁了时间,也不至于这个时辰还不曾醒来。


    但凡涉及到她的事情,萧灼的心总是难以平静,眉宇紧锁并成“川”,大步朝着谢枝意的寝殿而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


    萧灼未让其余人入内。


    一走进殿中,香炉内的香味早就散得一干二净,撩开玉帘,只见谢枝意满脸潮红躺在床榻,紧紧裹着被子,身子弓成虾,似乎还在发抖。


    萧灼骤然一惊将手探去她的额头,温度灼热,竟是生病了。


    “阿意,你别睡。”


    他贴近了她,手掌微凉,谢枝意迷迷糊糊贴了过来,因听见熟悉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视线朦胧不清,只依稀辩得声音,“阿、阿兄……”


    她实在没有力气,就连开口说话都低若蚊讷,未再迟疑,萧灼果断命沈姑姑寻太医过来诊脉。


    太医一路跑着过来,累得气喘吁吁,因着生病之人乃是长乐公主更不敢耽搁分毫,未多时就颤抖着手搭上谢枝意的脉搏。


    捋着发白长须,辨别好症状,他方开口:“这两日恐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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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虑过重,又受了些惊吓才会如此,待服过药汤就好。”


    太医开好药方交给沈姑姑,沈姑姑亲自抓药熬药。


    望着谢枝意的睡颜,萧灼有些懊恼昨日折腾将近晨曦,她的心思本就敏感,这段时日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瘦了回去。


    “我的阿意,你要快些好起来。”


    萧灼摩挲着她的脸庞,摁紧腰间的平安符,声音呢喃,“你将这平安符赠给了我,可是你自己呢?”


    他的声音轻轻飘散在风中,也知这个时候谢枝意恐怕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掖好被角他并未离去,而是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他本就生的高大,一坐上去在外人看来,反倒显得局促,长腿更是无处可放。


    沈姑姑熬着汤汁姗姗来迟,汤汁微热,她先搁在一旁放凉,等瞧见萧灼就这么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开口道:“殿下,这矮凳太小,花窗边上还有一方长榻,您不妨去那儿歇歇?”


    萧灼并不想离开,花窗距离床榻还有一段距离,要是谢枝意要什么还要花费时间走过来。


    “不必。”他想也不想径自拒绝。


    他都这么讲沈姑姑自然不好多说什么,直到药汤放凉,她这才端着瓷碗上前。


    “给我。”


    萧灼直接从她手中将汤碗接过,先试了试温度,才舀起一勺递到唇边,温声道,“阿意,喝了这药汤你的病就能好转。”


    谢枝意病得恍恍惚惚,浑身无力,薄唇方碰上汤匙就紧紧阖上,再也不想张开,禾眉紧蹙,分明是嫌汤汁苦涩。


    萧灼无奈,继续低声哄着,“几口就喝完了,你不喝这病怎能好?”


    沈姑姑见多了萧灼哄着谢枝意服药的画面,对此见怪不怪,大抵,萧灼这辈子所有的温柔和心计都用在了长乐公主身上,好在现下公主对于他的种种谋划全然不知情,倘若有日知晓……她不敢往下深想。


    “公主身子虚弱,恐怕无法服药,可这药若是不用,身子也好转不得。”


    沈姑姑瞧着萧灼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谢枝意还是一口未动,不免心忧,要是再不喝这药汤凉了就失了药效,届时还需重新熬一副才行。


    “殿下,要不然过会儿奴婢再重新熬一副来,奴婢看公主现在这病症恐怕喝不了药。”


    沈姑姑说完就想上前将药汤收起,还未触碰上,药汤就被萧灼夺走。


    “谁说喝不得?”


    萧灼撂下此话竟是将药汤端起放到自己口中,苦涩的汤汁落入口中并未咽下,随即大掌扣着谢枝意的纤纤细腰,另一只手扣着她的下颌,薄唇覆上,如数几次,竟是将药汁尽数渡了过去。


    “咳咳咳——”


    一连喝了许多,谢枝意轻咳出声,只觉口中都是苦味,好在萧灼另外准备了清茶,帮她削减苦涩。


    沈姑姑早在萧灼以唇渡药的时候就偏过头去不敢多看一眼,怎知,玉帘外竟在此刻多了一道身影。


    萧凛就这么站着,一眼不错望着寝殿内萧灼这般给谢枝意喂药,攥紧的拳头怒意丛生,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将萧灼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