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 70 章

    吴瑧没敢去别的地方,径直到尚行市的市区,穿进街边小巷,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钟延说取得药引才能帮助秦莫恢复身体,否则就算救了他的命人也废了。


    还说药引在华国最北边的漠城,城北有座火山,有一片湖泊叫漠池,湖里长着极寒之物降诛草,可中和幽焚阵的焚毒。


    吴瑧乘地铁到机场,打算先坐飞机去漠城。


    寒假期间,机场外也特别挤,坐扶梯都要排队。


    航站楼外,在穿着厚实的人群中,有几个身影格格不入。


    吴瑧顿住脚步,因为其中有个熟悉的人,徐昕,穿着一身死亡芭比粉,脚上套着堆堆袜,站在无比显眼的位置。


    她返身离开,钻上去市区的大巴,顺便给自己易容。


    灰茶色卷发,羽绒服,长裤,帽子。


    即便普通人看不见她,但万一路上碰到修仙界的人,乍一眼看见她说不定能蒙混过去。


    回到市区,还没到客运中心,吴瑧使穿物咒出了大巴,然后在往北边江城去的高速路口等着。


    除了她,边上还有几个看不见她的普通人。


    在原世界爸爸有次临时没空,高铁也没票了,去大学坐过一次大巴,没记错的话大巴车半路会绕下来接这个方向的乘客。


    十多分钟后,她如愿坐上车。


    江城虹天机场有直通漠城的航班,但是到登机口,队伍尽头的入口处也守着苍崇的人。


    吴瑧转念一想,既然不能偷摸进,那就光明正大进去,反正他们等的是没票但别人不会阻拦的人。


    她到卫生间撤开隐身,正儿八经去买票。


    因为临时买的,加上冬天去北方的机票几天一攀升,正值寒假,贵得她肉疼。


    还好漠城太北端了,去东北旅游的小土豆们很少有往那里去的,否则有钱也买不到。


    一到冬季,南往北跑似乎成了某种约定俗成的习俗,十年前热火朝天,到今年还是热度不减。


    好不容易在候机室坐下来休息,跟其他人一样刷手机。


    眼瞅着登机时间快到了,吴瑧心里松了口气。


    余光里一双长腿站在面前,眼前伸来一只手机:“认识一下。”


    吴瑧刚想拒绝,仰头瞥见这人腰间别着珍宝袋。


    她换姿势伸懒腰,假装听不见,然后没事人一样继续刷起手机。


    那人驻足了几秒,转身走去vip室。


    吴瑧笑了,以为她跟秦莫一样有钱是这人对她最大的误解。


    等会儿登机要人脸识别,吴瑧把帽檐拉低,半张脸埋在高领中,慢慢变回自己的样子。


    人群中被人撞了下肩膀,那人说了声“不好意思”,又连忙问道:“请问t3怎么走?”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吴瑧假装没听见,自顾自挠头经过:“怎么办的事,订个机票时间都不问清楚。”


    “别装了。”刚才问路的那人说道,“若你不是修仙界的人,怎么能接触到我身体。”


    吴瑧内心咯噔一声,妈的人潮人海也能被找到,运气到家了。


    身后浓烈灵气来袭,吴瑧挤开前面的人,边喊着“不好意思”边往门口跑。


    路人看不到她身后有人追,收获了一路的骂声。


    人潮拥挤,无论如何不能在人群中隐身。


    路过卫生间,吴瑧藏到隔间隐了身,出来到门口却见几个人穿透人群往这个方向来。


    “站住。”


    吴瑧混入人群,一声脆响打在脚边。


    过扶梯往楼上跑,又一声震碎,二层靠近扶梯的玻璃隔门碎了一地。


    人还没到二楼,扶手楼梯从中断裂,人群发出尖叫,她瞬移把跌落的人拨弄到地面,然后立马隐身。


    天降道罚,落在吴瑧脚边。


    她暗骂了声,这些人下手狠毒,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会危害到别人。


    顾不得许多,吴瑧破开二楼的落地窗,往北面的树林踏行去。


    后面人一路追着,来到郊外森林深处。


    脚下只有树林和一片结了冰的湖泊,湖面上有五六个渔民打的洞。


    吴瑧过大点的洞钻到湖里面,贴冰游到靠近湖岸的冰层之下。


    头顶隔着冰面落下一双脚,在冰面上行走,发出闷闷的声响。


    “咚咚”两声,有两人跳下冰湖。


    吴瑧往更深处藏,想着找个洞穴藏身。


    水中猛然亮起探灵咒,由远及近,向各个方向轰打。


    如果抵抗会被发现,吴瑧心一横,打算硬抗这一招。


    余光一抹银色闪动,一条在湖底过冬的大鱼路过。


    在灵光减弱的刹那,鱼肚翻了个面,浮了上去。


    在光亮完全消失前,那两人两人游向上方的大鱼,接着游远。


    过了许久,吴瑧才敢浮到冰面下,又过了许久才敢探头看。


    那条大鱼贴在冰面下,跟人差不多大的肚子随水波一荡一荡,死得很透。


    吴瑧出来,在路边刨了一个大坑,打宽面上冰层拽出大鱼,将它葬到土里。


    “说到底你也是替我受难,可惜我不会往生咒,回头我学学看,学成了再来替你超度,不能的话我也尽量请那位冰块来。”


    把土埋上,吴瑧最后道:“鱼哥,一路走好。”


    “哈哈。”


    吴瑧手顿住,心一紧:“谁?”


    无人应答。


    她吞了口唾沫,默默走远两步。


    鱼哥显灵了??


    “滑稽。”


    吴瑧:“……”


    她很确定那条鱼不是灵宠,没感受到鱼有灵力,不可能化练成人。


    “是人是鬼应一声,作什么吓人。”


    原世界的老师说过,万一在野外遇见邪祟,可以咒骂驱赶。但不可辱骂,人和阿飘都要尊严。


    她骂了几声,一片寂静,心想那看不见的东西应该被赶走了,接着加快速度埋土。


    “这条鱼日日与我作伴,活了百年。”


    又是刚才那个声音,吴瑧吓得再次顿在埋土的动作。


    “活了这么久替你受了一击,也不知是它的功德还是你的债。”


    听声音就在身边,但是看不见人。


    “要老夫现身否?”


    吴瑧迟疑了一会儿,瑟瑟点头。


    “罢了,萍水相逢没什么好见,这条鱼儿受不住往生咒,弃了此念头为好。”


    半晌,湖风爽凉,没人说话了。


    吴瑧猜想自己可能闯入了什么世外高人的地盘,这人念她葬了大鱼才放她一条生路,这会儿估计走了。


    湖边视野太开阔,她走到山坡上的枯木林里,养点精神再出发。


    这么一闹腾她也不敢乘坐现代交通工具了,地势好的地方近地御物飞行一段,地势复杂的踏行一段休息一会儿。


    接下来,连下了两日的雨,加上地理位置北迁,气温降了许多。


    吴瑧已经过了南北分界线,在一路北行的途中向内感受灵力的变化,向外感受苍茫的大地。


    森林残雪和雾凇赋予大地白和青,雪上空留的兽爪印记清晰。


    吴瑧路过一处驿站,余庆以前说过苍崇在各处设有驿站,可以租借马匹。


    问题是秦莫出事之后,以苍崇庞大的结构网来说,各处肯定早就收到通缉令,去也是鸟入樊笼。


    踏行累了正坐着休息,隔了山坳的那边山头出现七个黑衣人。


    七人一路搜山前行,连地上覆着雪的枯草堆都要翻开看一眼,看装束不像苍崇和戒律山庄的。


    吴瑧隐在一棵树后,回头看去路。


    后方几十米远是一条公路,盘山路上,一个修士纵马奔腾。


    吴瑧往后方退出一座山包的距离,撕下一角衣衫蒙住脸,在路边等着那名倒霉修士。


    等人靠近,她从背后拉进身位朝那人后脖子一切掌。


    这人反应也快,就在吴瑧即将得手的时候弯腰躲过,反身手掌侧切想把人逼走。


    吴瑧退马屁股上,马儿受惊狂奔。


    过了下一个弯道就会被那群黑衣人看见。


    “前方弯道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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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吴瑧道。


    “你才是危险。”这人不傻。


    “真的,我想把你劈晕带你离开,事后再解释的。”


    修士见吴瑧足点在马屁股上,没有再干架的意思,便招呼马儿停下。


    吴瑧带他顺着山坡侧面来到坡顶,躲在一棵水杉背后。


    “看到没,没骗你。”


    修士观察一番,表情突变:“这装束怕是魔修,快走。”


    马儿回头往来路跑,正好是北面。


    吴瑧忽悠修士,自己要北上寻友麻烦他顺路带一程。


    虽然只搭了一点足尖在马背上,比自己踏行可省力太多了。


    “仙君,刚才多有得罪,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师从哪处?”


    “我叫陆掣,师尊是戒律山庄庄主刑客。”


    “……”


    这不是凑巧给凑巧他妈开门嘛。


    吴瑧假装惊喜:“哦!久仰。”


    “我从未外出露面过,何来久仰?”


    吴瑧转了个话头:“久仰尊师大名,所以我们现在去?”


    “戒律山庄。”


    不是冤家不聚头,吴瑧心道再见您嘞。


    哦不,不见。


    得赶紧找个由头走人。


    “未请教仙子大名。”


    吴瑧借秦莫胡扯的身份信口一说:“我就是不知名的一个小散仙,师父号神参地仙。临出门前,师父说功未成不提名,让我对外不要提起自己的名字,我不愿扯谎实在不好意思不能相告。”


    这个什么神参地仙是吴瑧入苍崇时,秦莫让她骗骗别人用的。


    “尊师让仙子隐藏锋芒,是为仙子长计。”


    “可不是嘛,对了,此去要多久?”


    “最快半日。”


    吴瑧心里盘算那就不急着溜了,借半天时间打听打听戒律山庄的事说不定以后派的上用场。


    “听说最近不太平,您还是别往外边去的好。”


    “姑娘有所不知,我等内门弟子平日里在离这儿只有小半日路程的别庄修行,今日我本要出山办事。对了,若仙子不介意,我先回庄里告知师兄弟,让他们戒备起来再去戒律山庄。”


    就这样跟着陆掣去到戒律山庄的别庄,吴瑧推辞不入,在庄外山边等候。


    陆掣只当吴瑧谨记师长教诲,就自顾自进庄了。


    “哼,小姑娘家家的,满嘴谎话,也不怕失功德。”


    吴瑧差点原地跳起来:“你怎么还在?!跟着我做什么?”


    “老夫北上,搭这匹乖马儿一程,与你何干?”


    “行,那咱互不干扰,您搭您的,我搭我的。”


    她看着被绑在树边的白马,心想你也太倒霉了。


    坐着一个,背上带了一个,另外不知道马肚子上挂了一个还是尾巴上拖了一个。


    “你若再扯谎,老夫让你永远闭嘴。”


    这人大有来头,真要这么做吴瑧估计自己难跑。


    她示弱道:“我也是迫于无奈,唉,我没有恶意。”


    正说着,陆掣已从山庄出来,他解开马绳道:“已经提醒诸位师兄弟了,也传书给师尊,我现在赶去戒律山庄,只是师尊御下甚严,不轻易让外人进庄。”


    那太好不过了,吴瑧也没打算真的去。


    “没事没事,你知道的,我师父也不让我打搅别人。嗷~”


    陆掣往侧面斜坡上伸长脖子,“奇怪了,好好的怎么会有石块砸仙子头上?”


    “无事,到山庄的半路会经过尘世的城市吗?。”


    “不经过,不过再行二十里,斜出岔路五六里便到尘世。”


    “好,萍水相逢,我们便在岔路分道扬镳。”


    陆掣是个实心眼的孩子,答应吴瑧不会跟别人说起遇见她一事。


    作别后吴瑧并未出山,担心进城会撞见捉她的人。


    恢复前两天的赶路状态,路上故意骂了几次那个不现身的世外高人,这回应该真的没跟来。


    就这样,十天的时间一半都花在路上,好歹有惊无险到了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