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主母温柔杀猪匠

17. 麻烦

    面具碎了,薛岚血淋淋的脸庞完整地展现出来,他的骨象极美,镌刻其中的,是透体而出的冷峻锋锐,原本冷白的皮肤因为失血而更加雪白,眼角眉梢都染着从无数鲜血里带出的凶戾与霸道。


    唯有右边靠近眼角的脸上用墨色刺着字,漆黑的墨色形成一个死字。


    薛岩的手碰上去,薛岚本能地想躲,似有什么不堪的记忆浮现萦绕,薛岚的身子紧绷着,拳头死死攥紧。


    心下叹息,薛岩轻声道:“岚儿,莫怕,莫怕,咱们一条心。是时候了,你要活在阳光下。”他苍老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咬了咬牙,抬起手里的匕首,当先划了下去……


    马车已经走了好几条街,沈宁音坐在车里,心情十分复杂。


    她原以为自己重生换了亲事,就能凭借前世的记忆轻松改变所有,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个教训。


    这辈子虽然昌平侯不会似前世一样失去所有实权,可失去权利,大不了像前世一样成为边缘,闲散度日。


    而现在侯府得罪了薛岩,这个老疯子上辈子因为干儿子的死,几乎杀了圣朝半壁江山。


    那副使大人在诏狱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只怕一个不好侯府被清算就要鸡犬不宁。


    “少夫人,到了。”兰香的声音将她思绪打断。沈宁音才发现已至侯府角门。


    将将下车,斜刺里就冲出来一个人。


    沈宁音还没反应过来,跟车的家丁就把人给拿住。


    男人的哀叫声里,传来旁边女子的惊慌呼喊:“快住手!”


    沈宁音定睛一看,陈青霜跑了上来,泫然欲泣:“沈姐姐,是我不好,可你也不能拿家兄撒气啊,你快放了他。”


    低头瞧过去,沈宁音果然见那陈守岳脸色难看地瞪了过来。


    沈宁音心情本就不好,此刻也不想与他们多磨叽,挥了挥手叫人放开了他。


    陈青霜连忙扶住了她哥。


    沈宁音干脆站在原地,貌似好脾气地直接问:“有事么?”


    大有一副说完事儿就要当场逐客恕不接待的架势,奈何陈青霜装作不知,陈守岳又真的不懂。


    陈青霜脸上堆着笑:“沈姐姐,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不打招呼就带了哥哥来去见你……”


    沈宁音打断她:“那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陈青霜连忙道:“今天是来拜见的。”她掏出了拜帖,拜帖有个褶皱,显然被人摔打过。


    陈青霜委委屈屈的,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仿佛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她强忍着,微启红唇:“我递了帖子,里头的嬷嬷说你不在,不让我们进去……”


    “……”沈宁音想起来了,上次之后,她的确吩咐过陈青霜上门务必拦着,她不想见,看来自己身边儿的那些个侍郎府里带来的人,也还有些用处的。


    “父亲说,让四哥一并过来道歉的……”陈青霜生怕沈宁音误会,连忙开口解释。


    沈宁音心里有些不悦,但陈大人既然是叫人拿着拜帖来的,倒也没坏了什么规矩。


    只是一码归一码,陈大人虽帮了忙,但也不是没拿着好处,捉拿乱党的功绩是实打实的政绩,也是他升迁的临门一脚。


    沈宁音不会拂了他的面子将陈青霜跟陈守岳赶走,但她这会儿也并不想接待他们。


    沈宁音转身就往里头去,身后陈青霜连忙跟上,陈守岳盯着沈宁音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也很不情愿地跟在了后面。


    刚踏进门口,陈氏兄妹就被拦下了。


    陈守岳瞪了那些仆从一眼:“沈宁音,你什么意思?还不快让这些奴才让开!”


    沈宁音转身看向他二人,笑容不达眼底,看起来却照旧似拂面春风般温柔端方:“啊,是这样的,妹妹和陈三公子既是来侯府递的拜帖,男客自然要世子点头才行,你们再等等吧。”


    “等到什么时候!?”陈守岳猝不及防听到这,连忙伸手扒住了门框。陈青霜也是一脸的错愕。


    沈宁音的话轻飘飘地落在他们耳朵边儿:“等到世子回来。”


    陈守岳看着她慢悠悠走远,这下顾不得倚仗着她的“喜欢”了,心慌得不行:“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沈宁音和一群仆从都走远了。


    风吹过,身上凉,心里也凉,陈青霜从没想过有一天,那么疼自己的沈家姐姐竟然会这样冷淡的对自己。


    陈青霜想,自己不是已经道歉了么?她凭什么不原谅自己?凭什么不继续对自己好?


    陈青霜捏紧了帕子,眼睛酸酸的,心里也恨恨的。


    他们被拦在外头许久,外头的行人并府门的下人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的,尤其陈青霜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她哪里吃过这样的委屈。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陈守岳捋起袖子:“她不过是因为对小爷爱而不得,才故意冷落咱们,想惹了小爷的注意。不出一刻钟,她定然叫人请咱们进去!”


    “……”陈青霜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凶了。


    沈宁音回祁秀院小憩,也没心思用饭,就吃了些糕点。


    那糕点甜而不腻,好克化,有浅浅的玫瑰香,沈宁音吃了两个,忽然就想起了桃花酥。同样是花香,桃花酥更清甜,更合口味。


    她掏出帕子擦净了手,琢磨着副使都放出来了,她那位公爹应该也快回来了。无论如何,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眼下闵氏答应给自己的那桃花庄子可不能飞了。


    正思忖着先去老夫人处探探口风,沈宁音就听见外头小丫鬟喊着:“二少夫人,二爷回来了。”


    沈宁音有些意外,平日里秦耀阳总要等到天擦黑才会回府,今儿竟然这么早回来了。


    她起身整理好裙裾与妆容,一面往外走,一面听前来禀告的小丫鬟开口道:“二少夫人,二爷领着客人上客厅去了。”


    沈宁音脚步一顿:“客人?”


    小丫鬟眉毛弯弯,样子讨喜,笑着道:“二爷说了,客人等了太久,让你拿些好茶去。”


    这下沈宁音也不必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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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耀阳领进来的不是别人,是那陈氏兄妹。


    沈宁音眉头微皱了皱眉,语气平静地吩咐染竹与兰香把那一斤老君眉抓些出来,又把刚进的那些个酥酪、糕点、甜品、瓜子都拿出来。


    兰香很不开心,她最不喜那位陈五小姐,但她不是个多嘴的,转身就去办事儿了。


    沈宁音心下叹息,也有些气,倒不是在意这些个零嘴儿,只是自己半点不想沾惹上的人,偏秦耀阳把人当宝似的迎进来。


    她几乎能想象得到,陈氏兄妹还得打着拜访自个儿的名义来。


    兰香与染竹手脚很麻利,很快就把东西整治好了端上去。


    沈宁音进客厅,撩开垂花帘子,就听着几人在里头聊得很是和谐。


    她绕过翠竹屏风,看见秦耀阳坐在上首,与陈守岳正说着刀枪棍法。而陈青霜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正定定地看向秦耀阳。


    “咳。”沈宁音咳嗽了一下。


    屋子内的三人都看了过来,秦耀阳当即起身迎了上来:“宁音,快坐。”看得出来男人今天心情极好,眉梢眼角染着喜悦。竟亲自过来扶她。


    “世子。”沈宁音也笑得温婉。


    等她落了座,秦耀阳道:“你就是太重规矩了,以后若是有客,你也不必问我的意思,你安排了就成。”


    陈氏师兄妹听着这话,看向沈宁音的表情各又有不相同的复杂。


    陈守岳原本对沈宁音的怒气与怨怼,此刻也收敛了许多。而陈青霜眼里的羡慕与嫉妒实在叫她无法忽视。


    沈宁音心下叹了一息。她晾着那两兄妹,是想叫他们知难而退。


    陈家那样的人家,又是用得着的,这兄妹二人但凡碰了个软钉子,回去之后陈大人便能知道沈宁音的意思,将来必不可能再叫这二人过府。


    可如今秦耀阳这么一来,只怕以后是少不了麻烦了。


    陈氏兄妹在侯府聊了许久,再加上陈青霜大多数时候都竖着耳朵去听男人们说话,沈宁音也懒得自讨没趣,干脆也陪着吃瓜子喝茶。


    等人送走,她已经坐得有些乏累。


    秦耀阳与她并肩子往祁秀院走,沈宁音心里蔫蔫的,只想快些睡觉,她估摸着今儿天晚,圣人怕是没那么快放人的,等养精蓄锐,明天好去接公爹,该拿的好处方能拿到手里攥好。


    但,沈宁音没料到还没踏进院子,秦耀阳就拉着她的手,语气高兴又有几分激动地小声言语:“宁音!父亲救出来了!”


    沈宁音有些发木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几分,她眼眸微微瞠大:“当真?”


    见她要去处置,秦耀阳连忙拦住她:“圣人松了口,父亲还在宫里,明儿应该就能叫人送回来了!”


    沈宁音也很高兴,该说不说,在这个世道,公爹的权势也是个好事,他能回来就意味着将来的事情能有更多解决的法子。


    “那,宫里怎么说的?”她问的当然是指圣人对侯府的处置。


    依着圣人往日的惯例,不可能平白直接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