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锁子软甲

    “陷车走得慢,从冀州而来,现在想必还在路上。”尉迟礼焦急道,“若是进了城就更难了,我们须得在他们入城之前抢人。”


    “这么明晃晃的陷阱,如何能跳?”明新微摇摇头道,“冀州贝州如今都是他们的天下,在这之间的路上劫人,腹背受敌,正是被人瓮中捉鳖。”


    清河新兵里的陶大也插话道:“那——那万一人押解到了贝州,直接判个律斩,我等若要去法场劫人,那就更是天方夜谭。”


    “若要判个律斩,在冀州不能斩吗?为何要千里迢迢押解到贝州来?”明新微反问道。


    “这……”罗大答不上来。


    尉迟礼被这话安抚住,压下心中急躁,又听明新微说:“杀了梁玉恭,并没有半分好处,反而少了一个诱饵。”


    尉迟礼来回走了两圈,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应当如何?”


    “等。”明新微道。


    于是众人在押解梁玉恭的陷车进贝州之前,并没有任何动作,只尉迟礼单枪匹马地偷偷去看了一回,回来便把自己关在房里,喝了个酩酊大醉,陶大进去看他,尉迟便开始撒酒疯,只听里面嚎道:“这么冷的天,就给他穿一件纸衣服,整个人冻得青紫啊!”


    他打了个酒嗝,用头砰砰在桌上撞了两下:“他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呢?被我如此祸害!你说我是不是下辈子得变只燕子、变只马儿,才能报此大恩啊?”


    陶大吓了一跳,连忙拦住他:“大哥,大哥,说什么胡话呢,你这一等一的好人,下辈子怎么能堕入畜生道呢?”


    尉迟礼:“唉,你不懂,我的意思是说我尉迟当「衔环背鞍」来报!”


    用「咸黄萝卜干」来报?


    这话陶大听不懂,也不与他争论:“是,是,行,行,咱给他吃咸黄萝卜干,吃几斤都行!”


    “呕——”尉迟酒气上来,吐了一遭。


    陶大是不懂什么「衔环背鞍」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报恩就要给对方吃咸黄萝卜干,不然就要变成燕子、马儿给对方吃,不过他之前说的按律当斩,竟然一语成谶,散出去的喽啰探听到官司押了公文,判了梁玉恭律斩,这下子寨子里炸了锅了。


    “这可如何是好?听说法场上士兵和刀仗刽子加起来能有五百余人,就我们这点人去,正好给人磨刀了!”


    “要我说,还不如在进城之前放手一搏呢,城外四平之地,往哪里不能跑呢?”


    寨里的喽啰问:“那当初为啥不动手呢?”


    “嗐,不是有女军师坐镇拿主意嘛,不过女子到底瞻前顾后,不够决断。”


    “嗐呀,错失良机啊!”


    尉迟礼倒还沉得住气,拉住那个报信的喽啰,问道:“你从何处探听来这消息?”


    那喽啰挠挠头道:“贝州城一牢子吃酒时同酒保说的,说是由他负责整治这死囚梁玉恭的长休饭和永别酒。”


    陶大替梁玉恭急道:“不如炸了牢房去救人吧?”


    尉迟礼沉吟不语,炸牢房还不如抢陷车呢,他不可能拉着众位兄弟去送死。


    明新微也听得消息,此时从后堂进来,详细问道:“那牢子可有说何时何地行刑?”


    喽啰忙点点头:“说了,说了,旬日后,午时三刻,押赴市曹斩首。”


    尉迟礼也咂摸出点味道了,迟疑道:“还是陷阱?”


    孺子可教。


    尉迟礼自行分析道:“首先这既然十日后才行刑,必不须现今就整治长休饭和永别酒,就算这牢子提前十日就接到上峰安排,哪有那么巧要专门去酒馆嘴碎?”


    陶大问道:“若这牢子就是个嘴碎的呢?”


    尉迟礼一时语塞。


    明新微见状,便问那喽啰:“酒保可说要去观刑?”


    “这倒没有,只说若需要整治什么长休饭和永别酒,他们店里都做得。”


    尉迟礼舒展眉头:“既然没人问他,他自行交代得这么清楚,便是可疑。”


    明新微琢磨了一下:“最大的破绽还是在这「十日」上面。若上面要过问,就该押解到大名府或开封府,若让地方有司自行判决,谋逆大罪,就该立斩不待,而近十日并无什么不可行刑的节日忌讳,非要等上旬日,是在等谁?”


    如此都看明白了,但尉迟还有一点疑惑:“那十日后,我们若不去,他们要怎么收场?”


    明新微想了想:“也很简单,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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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身形相似的死囚即可。若我们不上钩,之后只须说收到公文,要将梁玉恭押解去别处,因而未斩。”


    在等待十日之期的日子里,杨束送了明新微一件密连环锁子软甲。


    她惊喜问道:“哪里来的?”


    杨束言简意赅道:“改的。”


    “改的?这是你的?”明新微摸着这贴身的锁子软甲只觉得有点烫手。


    “嗯。”


    其实杨束在贝州时有去帮她订做一件,军中的工匠拿了他的锁子甲爱不释手,画了样子,说能做个一样的,但这双层密连环锁子讲究托三挂一,极费功夫,还没做好,便人仰马翻地逃命去了,因而并没拿到手。


    “那你怎么办?”


    “用军中的护心镜也是一样的。”


    那哪里能一样呢?


    明新微看这密连环锁子甲,精密非常,每四环中取三环一固定,上覆上一层两两相扣,或左压右,或右压左,如鱼鳞波浪,既轻便灵巧,又扎实非常。材质也不似一般铁料,而是泛着着微微蓝光,料想是他师门中的宝物,但如今都改好了,要说推脱不收,也稍显矫情。


    大恩不言谢,之后总要想法子还他一件。


    她抬头见杨束还是肃着一张脸,寡言少语,但看来看去,总觉着他左眼里写着“快看看你喜欢吗?”,右眼里写着“这下稍微放心点了”,眉心写着“最好整个人都由我罩上”。


    “谢谢你,我很喜欢。”明新微将那梭子甲提溜起来,奇道:“你如何改得?”


    “寨里有个银匠。”


    银匠手巧,也不奇怪。


    “试试看合身吗?”杨束一脸坦然地说道,“我目测了你的尺寸。”


    明新微一下子把锁子软甲抱在胸前,差点咬到舌头:“我、那个,不合适我会去找银匠的。”


    杨束点点头:“须得贴身效果才好。”


    杨束走后,明新微便只着单衣将那密连环锁子软甲穿上,在铜镜前照了又照,想要看看有哪里不合身需要改动。


    也是神了,胸口腰围,无一不贴合。


    她捧着双颊在床边呆坐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将锁子甲脱下来,叠放在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