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锁] [此章节已锁]

    悉尼的冬夜又湿又冷,再加上空调温度很低,薄毯根本不顶寒,不出意外,季慈半夜被冻醒。


    身体缩成球状,全身肌肉紧绷产生微薄的热量在绝对的寒冷面前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季慈双手双脚冷得像刚从冰窖出来。


    躺在沙发来回翻动身体,望着不远处大床空出的半边位置,季慈心想,万一今晚受凉感冒严重,影响之后的考试和奖学金评选,岂不是得不偿失?


    一番思前想,她趿着拖鞋,脚步极轻地爬上叶清楠的大床。


    知道他夜里睡眠极浅,有一点动静都睡不安生,上床后,季慈慢慢蠕动身体,一点点扯过被子,做得可谓小心至极。


    这时,耳边规律的呼吸声忽然消失,季慈条件反射般停住动作,心脏跳得厉害,无声端坐须臾,直至沉沉的鼻息再次响起,她浅浅松口气,灵活钻入被窝,盖上被子。


    被子里因为有了他的体温,四肢逐渐有了温度。


    季慈自以为动作很轻,不会惊扰隔壁的大佛,沾沾自喜之余,其实叶清楠已经面无表情盯了她好一会。


    男人睡眼惺忪的模样似是在思考这个半夜爬上床的女人是谁?


    季慈转眸,和他视线对接,两人面面相觑,她眨动眼睫,想开口解释。


    “你在干什么?”


    叶清楠比她先开口,语气清冷,和夜晚的温度相得益彰。


    季慈躺在被子里,一双圆鼓鼓的眼睛露在外面,嗡声说,“叶先生,我有点冷,可不可以上床睡?”


    叶清楠沉默几秒,随后凉声说,“随你。”继而,翻过身去。


    季慈长长舒口气,酒店大床柔软,似是有催眠功能,她很快就梦到周公...


    不知过去多久,静寂的黑夜传来一阵窸窣声,先前冷酷的男人性情大变,叶清楠长臂一伸,把季慈搂入怀。


    身体似乎感到更滚烫的热源,犹如天寒地冻中徐徐燃起的篝火,季慈后背紧紧贴住他的胸膛,索取温暖,男人勾唇,于她颈窝处落下很轻的一吻。


    相拥而眠的夜晚伴随淅沥的雨声悄然划过。


    一夜过后,悉尼雨势终于停止,阳光明媚,天空一片蔚蓝色。


    季慈在叶清楠的臂弯中安然苏醒。


    被人牢牢圈在怀,季慈身体依旧保持睡觉时的姿势,叶清楠前额碎发埋入颈窝处,传来微微的刺痒感,她呼吸也跟着不自觉放缓。


    自从来澳洲,叶清楠连续几日工作时长达12小时,中途还回国一次,整日的奔波,疲惫尽显。


    这一睡将近九点才睁眼。


    感觉到怀里轻微的颤动,叶清楠扬唇,嗓音带着晨起时一贯的慵懒,“不是说要分开?昨晚爬上我的床又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怪叶先生把空调调这么低,爬上您的床也是无奈之举,我总不能委屈自己冻感冒吧。”


    季慈检举他昨晚的恶行,同时挣脱他怀抱,撩被子下床,走去洗手间。


    叶清楠无声一笑,裹好睡袍,去阳台醒神。十八层的阳台可以俯瞰整座城市,不知是不是天气原因,他的眉宇也似这天空一片明朗。


    在阳台待了会儿,他去洗手间洗漱。季慈彼时正漱口,叶清楠站在她身侧,镜子里呈现出两人清晰的身体轮廓和面庞。


    季慈瞥了眼镜子里的她和他,怯怯垂下眼眸。


    “把手伸出来。”


    叶清楠取过洗面奶,挤出一些在她掌心。洗面奶是她在国内常用的款式,季慈不知他是何时准备好这些。


    他粗粝的指腹在她掌心画了个圈,帮她摊开乳白色固液体,又痒又滑,季慈耳廓染上一缕绯红的颜色。


    奇怪,明明更亲密的接触也发生过,如今却因这细微的生活摩擦而避之不及。


    季慈不解。


    “可以了。”她抽出掌心。


    洗面奶在脸上随便搓几下,然后冲洗干净,擦干脸,梳妆镜前放着几瓶女士专用水乳,季慈看了眼产品说明书,随后取出一些扑在脸上。


    结束简单的护肤环节,她快速逃离洗手间,把叶清楠独自晾在那儿。


    “叮叮~”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季慈去玄关开门,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酒店担心客人吃不惯西餐,还特地备了一些中式餐点。


    服务员摆完餐盘,叶清楠洗漱完毕,神清气爽从里面出来。两人分坐在餐桌两侧,季慈喝了口温开水,随后拿起块吐司面包抹上果酱。


    沉默的饭桌,她腮帮慢慢蠕动,抿唇问:“叶先生,您今天有什么安排?”


    其实季慈已经问得很内敛。


    这话的隐藏之意便是:如果没有其他安排,是不是可以放她回国。


    叶清楠自然听懂,抿口咖啡,语气悠然,“逛街。”


    季慈松口气,果然叶清楠话没说完,“你陪我。”


    陪,没有辗转的余地。


    早餐霎然无味,季慈吃完吐司,喝下牛奶就停止进餐。


    吃过早饭,琳达送来两套冲锋衣,和一些女士衣物,冲锋衣黑白两色,看起来像是情侣款。季慈换好后,跟着叶清楠出酒店大门。


    走在悉尼的街头,现代建筑和古典建筑分布在道路两侧,交相辉映,摩天大楼鳞次栉比,街口卖唱艺人边弹吉他,边唱英文歌曲,整座城市既忙碌又慵散。


    两人手牵手走在大街,像众多情侣一样,这里没有认识他们,不会有人偷偷拍照,也不会有人上前拍季慈肩膀,问,你怎么和语卿的哥哥在一起啊?


    什么都不会有。


    季慈:“叶先生,你有零钱吗?”


    叶清楠明白她要干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全部零钱给她。


    “谢谢。”


    季慈把钱全部放在歌手的储钱罐,顺便还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歌手微笑回应,唱得愈发卖力。


    叶清楠无声凝视这一切,走上前牵起她的手,话语温和,“你很喜欢这里?”


    “喜欢。”


    季慈仰面朝天,“我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


    这一天他们尽情追逐自由的感觉,叶清楠带她去了很多地方,歌剧院,海德公园...不知不觉从上午走到下午,日落时分,他们披着晚霞坐渡轮到邦迪海滩。


    沙滩松软,夕阳西下,海风习习,她的头发在光下成了耀眼的金黄色。


    季慈转眸看他,嘴唇勾勒出漂亮的弧度,“叶先生,谢谢你。”


    “谢我什么?”叶清楠看着她说。


    “谢谢你给我一场盛大的分别仪式,我想,我们的关系到这一步刚刚好。”


    “为什么会想和我结束?”


    叶清楠脸上没有波动,好像不会生气,还是眼眸含笑地问。


    “因为你要订婚了。”季慈没有逃避,缓缓开口,“我们之前说好了,如果你要结婚,我们之间就结束。”


    “我说娶了?”


    叶清楠迅速接话,速度快到季慈眨动的眼皮还停在半空。


    “不管你从哪听来我要订婚的消息,但娶不娶还请来问问我,不要随便给我扣上已婚人士的帽子。”他的话语再度温柔起来,夹杂着细碎的心动,“季慈,我虽没有滔天的本事,但完全可以决定我未来妻子的身份。”


    从他口中听到妻子二字,季慈心脏不免为之震颤,她难得认真地问,“叶先生真的决定好了,要为所谓的男女之情和家里人闹掰?那可是血浓于水的关系。”


    叶清楠盯着她的眼睛,回:“所以,我在确定,确定我未来的妻子值不值得我放弃一些宝贵的东西。”


    季慈觉得他的声音很浅,浅到让风一吹什么都听不清。


    她只是遵循本能地问:“叶先生是在问我的想法吗?”


    “季慈,你希望我这么做吗?”


    叶清楠顺势而答。


    “这是叶先生的私事,我无权干涉。”季慈眉色躲闪,回避他的眼睛。


    他轻笑着问:“你在害怕?”


    “没有。”


    “口是心非。”


    叶清楠揉着她的脑袋,无情拆穿季慈的心虚。


    这个话题无疾而终,两人手牵手继续在海滩漫步,伴随日落西山,这条海岸线也走到尽头。


    晚餐在一家中餐厅解决。重归酒店,所有的情动好像都是从一个吻开始沸腾的。


    漆黑的空间,叶清楠故意没开灯,季慈刚进屋就被他抵在墙壁,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细腰,舌尖强势探入她柔软的领地,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他微喘着说:“来吧,最后一次。”


    这种身份的最后一次。


    双腿被叠放在两幅赤热的躯体之间。他是第一个拥有她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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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或许对这个第一次有特殊情结,就算以后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季慈相信,她都不会有这种痛苦、愉悦、同时又伴随羞耻的感觉。


    想到日后的分离,季慈心中恍然。


    罢了,哪怕他们明天会分开,他和她也还有一晚的时间可以挥霍。


    夜是用来做的。


    ...


    第二天,风和日丽,季慈在叶清楠的安排下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临走前他说,“你先回国,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来解决我和你之间的事。”


    我和你之间的事。


    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事?


    季慈不予回答,默默点头。


    为了安全起见,季慈和琳达一起回国,依旧是头等舱的靠窗位置。


    广播宣布飞机即将起飞,濒临失重的感觉再度袭来。


    如果可以把这一瞬定义为人生的回光返照,那她脑子想的,舌尖念的,似乎都是那三个字。


    八小时的航程说长不长,辗转做了几个梦,季慈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再回来时,却是睡意全无。


    视线眺望舷窗外,是蔚蓝宽广的太平洋,飞机一路向西,越过海岸线,抵达中国境内。


    下午四点钟,季慈终于重新回到宁州。


    赵洲在机场等候多时,上车后,他先开车去了宁州大学,下车前,琳达和她热情道别,“小美女,期待下次见面喽。”


    季慈微微颔首。


    宿舍空无一人,所幸舍友都去图书馆复习功课,要不季慈对这几日的“失踪”实在无法解释。换下穿了几天的纺织裙,她背好书包离开宿舍,前往教学楼。


    剧组的采景工作已经结束,前面的道路恢复畅通,季慈想起祁然前天晚上的那通短信:小慈,我们见一面吧。


    她同样觉得需要和祁然见一面。


    只是季慈没有想到几日后的相见,会是和叶清楠一起。


    -


    烈日高悬,热浪滚滚,伴随一声短促的铃声,研一生涯跟随考试的学生一起停笔。


    考试结束后,季慈去了趟导师办公室。


    “老师,您找我?”


    罗纪点头,给了她一张白纸,说:“想好后就在上面签字。”


    季慈接过,默读第一行的标题——交换生出国申请书,她指尖略微颤抖,“老师...”


    罗纪解释:“学院申请了几个赴英交换生名额,我替你申请到一个,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季慈,我希望你可以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他脸色逐渐严肃。


    “知道了,谢谢老师。”


    季慈攥着申请表走出办公室。


    一路上,季慈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按照现在的情况,家里事情没有解决,出国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但罗纪说得也有道理,这是一个宝贵的机会,她不想放弃。


    远远望见宿舍楼底下的赵洲,季慈藏匿好情绪,迅速将申请表放进书包。


    赵洲礼貌转达:“季小姐,叶总今晚有事找您。”


    她点头说好,反应很淡,心想这最后一天终究还是到了。


    晚上,黑色奥迪停在校门口,季慈打开后排车门落座。


    叶清楠正闭目养神,几日不见,季慈率先问候:“叶先生,澳洲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男人悠闲把玩她的手指,眼眸微开,“季小姐,你办得很好。”


    算是给了答复。


    季慈眼睑微垂,无说其他。


    行至中途才发现这并不是通往悦庭庄园的路,她问:“叶先生,您是打算把我带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他轻笑一声。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市中心某高档酒楼门口,赵洲去找车位,叶清楠牵着季慈的手走入大厅。


    应该是提前交代过,服务员一见人来,便将两人引入包间。


    站在门外,季慈疑惑地望着他,叶清楠微挑下巴,语气闲散:“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开门,里面的人又不能把你吃了。”


    闻言,季慈手心放在门把手,缓缓下压,门板敞开一条缝隙,逐渐越开越大,露出里面所有人的脸。


    原来是剧组聚会。


    她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楚璨,刘导...


    同样,还有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