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 27

    视线逐渐澄明,叶清楠不愠不喜的眉宇清晰显现,季慈快速起身,动作太快,眼前眩晕,脚没站稳一下撞在他怀里。


    “来找我干嘛?问你话呢?”


    虽然语气有隐隐不耐,他却没将季慈从怀里推走。


    栀子香馥郁,季慈趁势攥紧他西服,低低发出一声,像小猫的呜咽,“叶先生,我有点难受。”


    “别装。”叶清楠紧了紧手心,嗓音依旧清冷。


    “真的,不信你来试试。”


    季慈下巴磕在他肩膀,俏皮地眨眨眼睫,“叶先生中午有没有时间?要不要赏脸一起出去吃饭?”


    叶清楠眸色晦暗,像是一汪不见底的幽泉,鼻尖连同身体缓缓逼近,季慈被夹在他和门板之间,距离极度暧昧,非常适合发生点什么。


    见他没有停止的趋势,季慈主动环住他脖颈,轻轻吐息,“叶先生,去里面啊,不要在外面。”


    这趟过来,就是主动求和,外出吃饭无非是借口,瞧着叶清楠有这个意思,季慈立刻选择顺藤爬上去。


    毕竟,这种简单纯粹的交流比绞尽脑汁的盘算省事多了。


    叶清楠淡淡扫量她的脸,声音肃然而冷冽:“季慈,你把我当什么了?随意发情的男性生物?”


    说完,扒开环在脖颈的手腕,腕骨又白又细,仿佛经不起摧残,稍一用力就会被折断。


    只有叶清楠知道,这双手腕是多么乖巧懂事,默默承载无数次午夜时分的翻云覆雨。


    想到这儿,喉咙一阵灼热的痒。


    他不否认,除去对她的欣赏,还有一份来自本能的欲望,是想让她膝下求欢的欲望。


    可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真的只喜欢他的钱。


    压弯身子,她的骨头依旧坚硬。


    硬得都把他硌疼了。


    季慈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叶清楠不禁想起那天撞见她和徐常羽在餐馆吃饭的场景,一头乌黑的秀发松散地扎着,眉眼清秀,简水温瞳,纯得仿佛要滴出水,笑容虽说还是寡淡,可总归是带着几分真心。


    叶清楠承认自己有一丝妒忌。


    季慈狐疑地望着他。


    她不会懂。


    压住胸口的汹涌,叶清楠撇开视线,面无表情输公寓密码,只留她一人在门外。


    季慈不清楚自己又哪里惹他生气,想进屋讨个解释,只闻卧室门“砰”地摔上,她连叶清楠的影子都没抓到。


    在客厅独自徘徊十分钟,季慈没忘记这趟过来的目的,可眼下叶清楠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那天的任性。


    正想着要不要再厚脸皮服次软,卧室门开了,季慈循声而望。刚刚的十分钟里,叶清楠脱下西装,换上一套proda夏季男士套装。


    一瞧便知常年健身,露在外面的手臂线条流畅,修身的衬衫下薄肌若隐若现。挺拔的身躯像是矗在山头的一棵松柏树,管他寒风暴雪,都不能折他半分。


    更别提季慈这点蒙蒙雨。


    他双臂抱胸,挑眉,“不是要出去吃饭?”


    季慈觉得这人情绪转变真快,上秒还乌云密布,下一秒便春风得意,无事发生,可怜刚刚饱受煎熬的她。


    可她总归不能舔脸,笑问:“叶先生想去吃什么?”


    “既然是季小姐请客,我悉听尊便。”


    叶清楠将决定权交在她身上。


    关于去吃什么,这可是个大问题。


    之前两人不是没有一起吃过饭,可基本都是由叶清楠买单。这次主动请客,如若是旁人还好,但既然是他,季慈可得慎重选择。


    车上,季慈主动求助叶语卿,问她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上档次的餐厅。


    叶语卿回复:【你要和你男朋友一起去吃饭吗?】


    季慈抿唇,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在键盘上敲下:【嗯。】


    叶语卿随即给她发来某家西餐厅的定位,说:【这家西餐味道不错,我和我哥去吃过几次。】


    季慈在网上提前做攻略,一顿饭平均四位数,想了想零钱里的余额,相当于半月白干。但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季慈咬咬牙,朝叶清楠报上餐厅名字,而且她还装出不甚在意的模样,以免被他瞧出顾虑。


    叶清楠余光瞥她眼,嘴角浮起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却也什么都没说。


    -


    二十分钟后,林肯停在西餐厅门口,季慈先行下车,叶清楠找好车位过来,两人一起进去。


    叶清楠是餐厅常客,服务员见他来,主动上前,问他是否需要单独的包间?


    叶清楠扬了扬指尖,说不用,让季慈选座。


    她选了靠窗的座位,落座后,服务员递来菜单,叶清楠照例点了份牛排和烟熏三文鱼沙拉,季慈同样点了份牛排和蔬菜汤。


    等餐间隙,为了避免场面尴尬,季慈抿口橙汁,主动找话茬,话题无非是,环境不错,服务很好...


    叶清楠抬起下巴,问:“季小姐,为什么要主动请我吃饭?”


    “今天正好家教发工资了,之前一直都是您请客,礼尚往来,我总得表示表示。”


    季慈双手托腮,轻快地眨动睫毛。


    “只是这样?”叶清楠不咸不淡地反问。


    季慈深深吁了口气,“好吧,还是为我那日的失言道歉。”


    “季小姐那天说了什么?我记性不太好,有些忘记了。”


    叶清楠悠闲把玩手里的咖啡杯,饶有耐心地等待答案。


    季慈觉得他就是在扮猪吃老虎,揪住别人的小辫子不放手。


    她尴尬一笑,摸摸肚子,转移话题,“有点饿了。”


    叶清楠淡淡一笑,端起杯子压住上扬的唇角。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送来餐盘,摆在两人跟前,叶清楠熟练用刀叉将牛排切成小块,递过去。


    “叶先生,给您。”


    季慈不知何时也将牛排切好,两人几乎同一时间伸手,盘子在空中相遇,季慈未免错愕,就连叶清楠也是稍微一怔。


    他一手接过,顺便将自己的餐盘放在季慈面前,她抿唇笑着,叉起块牛肉放进嘴里。


    不得不说,味道确实不错,牛肉很嫩,入口即化,汁水弥漫在整个口腔。


    叶清楠淡声启唇,“季小姐,使用刀叉的动作很熟练。”


    “之前....”


    忽然想起她从未和叶清楠说过她家里的事,本不想再说,叶清楠继续追问,“之前怎样?”


    季慈轻笑着说,“之前参加过国际夏令营,在国外住了一段时间,可能比较熟悉当地的饮食习惯。”


    叶清楠放慢咀嚼速度,无声端详着这张逐渐拢笑的脸,季慈耸耸肩,垂下眼睑,喝了口蔬菜汤。


    一顿饭下来,虽然两人沟通寥寥,几胜于无,可好在关系大体有缓和趋势。


    结账的时候,服务员报了账单,还好,钱够了。


    季慈正想付钱,叶清楠先她一步拿出手机,扣在付款机器上。


    季慈拉住他胳膊,“叶先生,让我来吧。”


    叶清楠淡声问,“我的钱不是你的钱?”


    季慈:“那我回去还您。”


    叶清楠轻睨她眼,不咸不淡地说,“不用还,今晚多给几次就行。”


    耳垂霎时一热,叶清楠趁势牵起她的手,走出西餐厅,季慈由着他,顺嘴一提,“还在生气吗?”


    “我有说我在生气?”


    难道没有吗?


    他恨不得把我在生气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季慈迎上一脸笑,“叶先生,我们接下来去哪?”


    他说随便走走吧。


    两人手牵手走在商业街,男俊女美,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季慈担心碰到熟人,刻意把头埋低。


    头顶突然飘来一声,“地上有金子?把头抬起来。”


    叶清楠伸手揽住她的肩,指尖垂在季慈锁骨位置,被股热源团团包裹,季慈后背也浮起层细汗。


    路过一家蛋糕店,季慈停步。


    叶清楠问:“想买?”


    “之前吃过一次,觉得味道还不错。”


    “那就排队等。”叶清楠放下手臂。


    季慈不想让他陪自己排队,毕竟这人实在太扎眼,于是温声道:“叶先生,现在阳光这么大,要不您先去车里?”


    叶清楠轻挑眉角,似笑非笑地问,“怎么?觉得我给你丢人?”


    季慈眼睛飘向别处,摇头。


    这时,一个穿黑外套戴口罩的人突然出现撞了她一下,季慈重心不稳差点倒地,还是叶清楠眼尖一把将她拉入怀。


    望着那道匆匆离去的背影,叶清楠嘴角微沉,转眸看向季慈,话语沾了几分软意:“有没有磕到哪里?”


    季慈从他怀里出来,抬眸的一瞬,接触到他眼里流露出的某种陌生情绪,心脏漏了半拍,低声回,“没事。”


    只是,背包被人打开了。


    意识到什么,她急匆匆翻找,“糟糕!”


    季慈声音又惊又急。


    “怎么了?”


    “我手机没有了。”


    叶清楠耐着性子安慰她,“你再好好想想,会不会放在哪里忘记了?”


    季慈十分确定地回:“不会,我刚才还放在包里。”


    叶清楠按住她肩膀,笑说,“一只手机罢了,我给你重新买一个。”


    季慈咬唇,“那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不能丢。”


    叶清楠沉默几秒,此时,店员问他们要什么口味的蛋糕。


    “不要了。”他一个箭步跨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季慈,“那人刚走不远,你在这儿等着我。”


    “叶清楠!”


    季慈没拉住他。


    -


    叶清楠拨了赵洲电话,“你马上带几个人过来。”


    赵洲不明所以,“叶总,遇到什么事情了?”


    “找手机。”


    赵洲一时不答话,老板这么急匆匆打电话来,居然只是为了一只手机?


    可现在他用的是谁的手机?


    叶清楠语气略有不耐,“你快点过来,我先在这边守着。”


    说完撂了电话。


    穿过好几个路口,叶清楠终于找到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不动声色跟在身后,逐渐加快速度。


    小偷在江湖混久了,早已练就一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警惕地向后看,发现百米远的叶清楠。


    下一秒,便不顾形象地撒腿跑起来。


    叶清楠紧追不舍,路上行人许多,纷纷让开路。


    小偷在人群中灵活窜行,两人距离越拉越大。


    就在他即将于叶清楠视野中消失时,有位路过的大哥偷偷伸腿拦下他的去路,小偷倏然倒地,摔了个底朝天。


    季慈赶来现场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叶清楠和小偷扭打的场面。


    她原本想第一时间冲到马路那头,但突然出现的车辆拦住去路,季慈只能站在原地焦灼地观望。


    叶清楠依仗身高优势,将他死死压在身下,见人还想反抗,朝他右脸就是狠狠一拳,“偷东西,你挺有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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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偷毫无还手余地,只能任凭叶清楠将他藏在兜里的手机拿走,叶清楠拍了拍他的脸,语气讥讽,“记着,以后这种事不要做。”


    拿东西起身,回眸发现身后的季慈,他微笑着扬了扬手臂,


    瞧他安然无事,季慈忐忑的心脏落地。


    但她脸上的喜悦只维持几秒。


    听到她站在马路那边大声喊,“叶清楠,小心身后。”


    等他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小偷掏出把小刀,锋利的刀刃淬满冰冷的棱光划过他的眼角,叶清楠下意识抬臂防御,刀刃划入皮肤,留下醒目的血痕。


    远方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小偷正想逃,叶清楠伸腿正中其下腹,他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被几个好心市民制服。


    “叶清楠!”季慈不顾一切冲过去。


    尽管那只手臂鲜血横流,叶清楠掌心还紧紧握着手机,“给你,这次收好了。”


    血还在不停往外冒,丝毫没有停止趋势,原本纯白的t恤也被染出瘆人的红。


    季慈眼眶霎时红了,叶清楠抹去她眼尾的一滴泪,笑说,“先别哭,我还没死。”


    叶清楠将车钥匙给她,“送我去医院。”


    季慈先在车上给他进行简单的包扎,随后上半身越过中控台去拉副驾安全扣好。


    “会开?”


    出发前,叶清楠语调闲散地问一句。


    季慈点点头,她考出驾照好几年,只是许久未开,手有点生,因此一路上车速并不快。


    手心蹭蹭冒汗,季慈还时不时分出抹余光去瞧副驾方向,人在担忧和愧疚之间反复游移。


    这时,一双干净温润的掌心覆上她略微颤抖的指尖,与她一起调整方向盘,叶清楠嗓音低哑,“专心开车,我没事。”


    身体仿佛注入股春风化雨的力量,季慈被定了心神。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某私人医院。


    伤口接近20厘米,谢之筠缝好最后一针,“幸亏没伤到神经,要是再深一点,叶总,你这只手臂可以宣布提前退休了。”


    放下手里的医疗器械,他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季慈垂眸不语,帮叶清楠整理好衣服,听到他说,“谢医生对每个病人都这么关心?”


    谢之筠笑答,“毕竟你是医院最大投资人,我关心老板健康有问题?”


    “关心还是不必,谢医生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为我谋收最重要。”


    叶清楠起身时不小心扯到伤口,剑眉紧蹙,季慈赶忙扶住他,趁机对这位“谢医生”颔首致谢。


    谢之筠对季慈置以礼貌笑容,想必叶清楠受伤应该和这位有关系,不过倒是鲜少见他和姑娘走得近,今天真是开了眼。


    -


    季慈一下午既做司机又当秘书。


    三点有场跨国会议,叶清楠伤了右手,书写不方便。季慈只能守在一旁细心做标记,有时还要求现场翻译给客户,好在她外语水平不错,能在不同语言之间辗转有余。


    傍晚时分,长达三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季慈如释重负,长舒口气。


    叶清楠闲散打量,稍稍弯腰,凑到她耳边,说:“季小姐干脆做我秘书。”


    季慈勾唇,悠悠道:“可以考虑,但叶先生可得给我算好报酬,不能用一分钱抵三份工。”


    叶清楠语气闲散又意有所指,“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他的唇瓣逐渐凑近,比嘴唇先抵达战场的是彼此温热的呼吸,战线被拉长,吞噬气息的过程好似蚂蚁爬上心头,又酥又痒。


    两人从未在清醒的时候接吻,所谓清醒,一律被季慈称为不在做/爱的时候。


    而这次她却没动身子,一是惦念他受伤的手臂,二是源自她的思量。


    季慈在努力变得更服从,她在努力让自己成为一只更听话的洋娃娃。


    蹭到嘴唇边缘,季慈身体绷紧,指甲陷入座椅扶手,叶清楠尚未用力,门铃突然一响,外卖到了。


    暧昧气息闲散,季慈卸了身子,男人却迟迟未撤离,“可惜没吃到,就差一点。”


    叶清楠笑说,话语间无不叹惋。


    季慈轻轻推了他一把,明明没用力,却听到一声闷哼,吓得她赶忙去看,结果趁机被人抓住手腕,叶清楠意犹未尽,“要不继续?”


    从男人掌心挣脱,她小步去开门。


    晚饭点了份清淡的粥食,季慈不是很饿,叶清楠也没吃多少,最后还剩许多。


    吃完饭,他继续去书房处理公务,季慈在客厅复习功课。


    很快又到九点,季慈收拾好书包,去浴室洗澡。


    虽然叶清楠手臂受伤,可他的心思她一向捉摸不透,如果他想要,她给便是。


    叶清楠在书房迟迟未出,季慈洗完澡,半躺在床,望着失而复得的手机,她鬼使神差翻出相册。


    其中有几张是加密处理的,解锁后,一张合照赫然出现在屏幕中央,一张她和祁然的合照,18岁的她和18岁的他。


    时间飞逝,转眼六年过去了,如今再看,却恍如隔世。


    照片上的笑脸让她陌生又熟悉,印象中,她好像很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继续翻,后面有几张祁然的个人照,一米八几的个子,在人群中着目突出,季慈目光失焦,思绪飘到很久以前。


    指尖在删除键徘徊好久,最终还是没落下去。


    这时,昏黄灯光下落幕的黑影将她团团笼罩,头顶上方紧接传来一声很轻很轻的疑问,“舍不得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