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魔气
柳若雪柔柔弱弱地开口了，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南宫少主，师兄他已辟谷多年，苏瑶师妹也在练习辟谷，恐怕只有我一人能享用这盛宴了。”
苏瑶和苏墨寒同时皱了皱眉。
柳若雪这番话，表面上是在解释，实际上却暗中讽刺他们不懂规矩，摆明了让他们难堪。
南宫贰神色不变，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三位不必担心，我们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因此准备了一些用灵器制成的美食，可以直接炼化吸收，无需食用。”
各自回房后，苏瑶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比试时的一幕幕，不断在她脑海中重现，柳若雪那凶狠的剑招，诡异的步法，还有识灵镯的异动。
两次！
苏瑶猛地坐起身。
识灵镯两次发出警示，绝非偶然。
莫非，柳若雪的那把剑沾染了魔气？
虽然她不喜柳若雪，但若是真有魔物作祟，她绝不能坐视不理。
夜深人静，苏瑶悄悄溜出房间，来到柳若雪的门外。
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魔息总算是清除干净了，这下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了。”柳若雪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带着一丝得意。
体内魔息已清除干净？！
苏瑶心中一震。
她体内为何会有魔息？
难道真的有魔物潜入了宗门？
苏瑶不禁对柳若雪更加关注起来。
南宫家的宴席，果然办得格外隆重。
灯火通明的大殿内，摆满了珍馐佳肴，各门各派的弟子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苏瑶却食不知味。
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柳若雪。
柳若雪今晚格外安静，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偶尔浅笑几下，看起来与往日并无不同。
但苏瑶总觉得，她在隐藏着什么。
趁着众人不注意，苏瑶再次悄悄离开了宴席，回到了柳若雪的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柳若雪的佩剑。
“嗡——”
苏瑶的识灵镯发出一声低鸣，镯身微微发烫。
剑上，果然有妖魔之气。
柳若雪从未斩杀过妖魔，她的剑上为何会有妖魔气息？
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苏瑶来不及细想，她猛地转身，一把拉过恰好走来的云芮，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
“云芮，你瞧我这新得的镯子，漂亮吗？”她故作轻松地问道。
云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笑着打量她手腕上的识灵镯：“真漂亮，在哪儿得的？”
苏瑶含糊其辞：“一个朋友送的。”
几乎就在同时，柳若雪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她步履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路过苏瑶身边时，她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目光在她和云芮身上扫过，带着一丝探究。
苏瑶不动声色地与她对视，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柳若雪很快便移开了视线，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直到柳若雪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云芮才一脸疑惑地开口：“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个的房间里莫非藏了宝贝？这宴席还没散，怎么都着急忙慌地往回跑？”
苏瑶笑了笑，没有解释。
柳若雪的举动，更加深了她的怀疑。
一场盛大的晚宴之后，等待他们的，不是休息，而是更加残酷的训练。
南宫家这次请出了家族中最负盛名的几位长老，为他们传道授业解惑。
苏墨寒率先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向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请教：“长老，弟子修行多年，却始终无法突破元婴境界，不知是何缘故？”
长老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修仙一道，最忌执念过深。你心中执念太重，自然难以突破。放下执念，方能海阔天空。”
长老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苏墨寒陷入了沉思。
……
妖族那边，也得到了南宫家十年一次选拔开始的消息。
妖主听闻此事，顿时坐立难安。
若是再让这些修真者壮大实力，妖族恐怕再无翻身之日。
可他们的妖王还在母胎中孕育，尚未到分娩之日，也不可过早惊动。
妖族宫殿内，气氛凝重。
“南宫家十年一次的选拔，向来只针对人族，为何这次要将消息放给我们妖族？难道是陷阱？”一个身形魁梧的妖将瓮声瓮气地问道。
妖主烦躁地挥了挥衣袖：“几百年来，人妖两族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他们突然打破常规，不得不防。”
“会不会是那件事暴露了？”另一个妖将小心翼翼地问道。
妖主脸色一沉，殿内气氛更加压抑。
“不可能，那件事我们做得隐秘，人族不可能察觉。”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一小妖从殿外匆匆跑进来，在妖主耳边低语了几句。
妖主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眼中闪过精光。
“好，就按你说的办，务必探听清楚南宫家的真正意图。”
……
南宫家，演武场。
长老们一连十日未曾传授任何功法，一些弟子早已按捺不住，纷纷离去。
苏墨寒依旧盘膝而坐，稳如泰山。
长老当日的提点让他受益匪浅，他隐约感觉到瓶颈正在松动，突破在即。
柳若雪却坐不住了，她来南宫家是为了学习更强大的功法，而不是浪费时间枯坐。
再过五日，柳若雪去意已决。
她不想独自离开，想拉苏瑶一起走，但苏瑶入定后，比苏墨寒还要稳重，根本叫不醒。
又是一个十五月圆之夜。
柳若雪咬了咬牙，放弃了南宫家的机会，她要利用这次月圆之夜，修炼魔功。
苏瑶结束南宫家的课程后，立刻去找柳若雪。
月华最盛之时转瞬即逝，柳若雪心中焦急，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苏瑶盯上。
她悄悄施法，遮盖住整间屋子，却无意中将苏瑶也笼罩在内。
苏瑶亲眼目睹了柳若雪的全部举动。
柳若雪盘膝而坐，手中握着一颗漆黑的丹药。丹药散发着诡异的黑色光芒，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她将丹药吞入口中，一股强大的魔气瞬间从她体内爆发出来。
她口中念念有词，身体周围环绕着黑色的魔气，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苏瑶屏住呼吸，透过薄薄的阵法，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柳若雪身上散发出的魔气，浓郁得令人窒息。
柳若雪竟然为了提升境界，甘愿被魔息折磨。
拥有这样的毅力，为何不走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