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全都塞他嘴里
没了旁人打扰，沈甘棠总算能把注意力放到冯光身上了。
这会儿冯光已经从剧痛中缓过劲，正在地上来回磨蹭，试图把腕间的绳索蹭掉。
眼瞅着绳结马上就要散开，沈甘棠果断抬腿踩住了他的手腕，“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你还能跑掉吗？”
冯光抬头，看着她带着三分笑意的脸，气得嘴角直抽抽，“你不想要解药了？想要解药就乖乖放我离开！”
谁料沈甘棠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嘴角一勾，嗤笑道：“放你离开？离开之后好培养新的蛊虫害更多人吗？”
“所以他们的命你就不管了？”冯光指着一张张布满惊恐的脸，不甘心地质问道：“你们都是我一个一个领进戏班子的，称句师傅不为过吧？如今师傅被人这么欺负，你们就不说句话吗？”
“要不还是放他走吧。”一个少年试探着开口道：“虽然他对我们下毒、吸食我们的精气这些事做的不对，但要是没有他，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如果他愿意把解药交出来，那过往的一切就都一笔勾销了吧，班主这些年待我并不差，我不想怨恨他。”
有人带头，其他少年也纷纷帮他说话：
“去年我娘重病，差点死在医馆门口，是班主好心付了诊费才救回我娘的性命，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罢了，算我欠他的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吃饭的本事是他的教的，无论如何，这份恩情不能忘却。”
“……”
听着一个个少年红着眼圈说出的肺腑之言，方志诚急得乱蹦。
“你们都被他骗了！这老头就不是好东西！几天前我亲耳听见他跟人牙子商量，要选几个人带到隔壁县城卖了！”
“带，带到隔壁县城卖了？你，你没搞错吧，班主从，从来不干这种事的。”话唠少年没忍住反驳他。
方志诚言辞恳切：“千真万确！如果有半句假话，我方志诚愿遭天打雷劈！而且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这种事不止一次发生了。
他们以前合作卖过好几次了，你们有谁在戏班子待的时间长，仔细想想，肯定知道的比我清楚。”
一群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齐刷刷看向了躲在角落的黑衣男人。
那男人看起来比其他人年岁长些，大概有二十出头，长相也比较普通，属于放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类型。
被众人这么一盯，他有些惶恐地往后缩了缩，“都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甘棠桃花眼一眯，对上了他的，“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都这个时候了，你要是还什么都藏着掖着，那就是在害人了。”
男人被她盯得心头一跳，当即把压在心底多年的话全说了出来：“其实这些年戏班子一直在缺人补人，缺的人都被班主送出去了。
有的送给人家当干儿子干闺女了，有的被人选去做女婿儿媳了……当然，他对外都是这么说的，至于到底是不是那回事，我也不好说。
反正我记得有个姓张的人家，年年都从戏班子赎人，每次赎的都是最好看、最伶俐的，说是选去当接班人……到现在选了得有五个了。”
话说到这，不用他过多解释，少年们基本都明白过来了。
“我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心的人，给我们家里人钱财，教我们吃饭的本事，还要给我们找个好归宿，原来是想把我们当货物卖了啊。”
“留在戏班子能给你提供精气，走了能给你留一笔钱财，班主，你上辈子是个算盘吧，太会算了！”
“……”
面对众人的指责，冯光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反而振振有词道：“从你们进入这个戏班子起，你们的命就是我的，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卖到哪就卖到哪，有问题吗？”
“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看你脑子里是灌粪水了，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你拿捏的东西！”沈甘棠听着他这语气就冒火，抬起腿对着他的脑袋哐哐就是几脚。
冯光被踹得鼻血横流，顿时急了，冲她嚷道：“我劝你最好对我客气点，拿不到解药，这个月底他们就会毒发身亡，你想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吗？”
“谁说我要看着他们死了？”沈甘棠一把将他揪了起来，“拿到解药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非依着你的想法来。”
冯光直视着她深不见底的乌黑双眸，一股惊恐漫上心头，“你要干什么？”
沈甘棠眉眼一弯，笑容恶劣，“马上就到饭点了，想请你吃点东西。”
说着，她回头冲顾怀瑾使了个眼色，“搜搜他身上还藏了什么好东西，全都塞他嘴里，小心点，别被毒虫咬了。”
“！！”
冯光闻言瞳孔一缩，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活阎王。
本以为他自己干的事就够缺德了，没想到来了个更缺德的，一言不合就往人嘴里塞东西……这对吗？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冯光捂着胸口拼命往后蜷缩，期盼着能躲过一劫，但他这种程度的挣扎在沈甘棠手下根本翻不起任何风浪，胳膊稍稍用力，直接跟拎鸡仔一样把他拎了起来。
那边顾怀瑾也毫不含糊，三下五除二便将他怀里的东西全都抖了出来。
除了一个荷包还算正常外，其他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爬满虫子的木盒，装满黑色药丸的瓷瓶，气味刺鼻的不明液体……
顾怀瑾认不出那些东西，也懒得认，拔开瓶塞一股脑地就往他嘴里倒。
冯光逃不掉又躲不开，只能扯着嗓子一个劲地嚎：“救命！救命啊！唔……yue～～我知道错了，快放手啊！唔……yue～～”
小院外，林长风原本正不紧不慢地向关子钰了解情况，听见这一声连一声的救命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连火急火燎地往院里跑。
等跑进去一看，哦，原来是沈大师和秀才郎好心喂老人吃东西啊，这他怎么好意思打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