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我真没别的意思啊

顾幸强压怒火,眼神冰冷地从每一个泉州官员身上扫过。

厉声喝道:“简直是荒谬绝伦,本王希望尔等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

“你们是官,是执政一方的官员,是百姓眼中的父母官。”

“你们的存在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是让你们只会高坐庙堂,却不知民间疾苦的大老爷的。”

“看看你们一个个现在的举动,像什么样子。”

顾幸大怒:“本来本王想着今日初到泉州,在泉州百姓的面前,你们身为一方父母官,理应给你们足够的面子。”

“但你自己相互看一眼彼此,一个个面对自己治下的百姓,皆是满脸嫌弃之意,避如蛇蝎一般。”

“尤其是你,”顾幸抬手指了一名泉州官员,冷冷说道:“还在城门处,本王见你第一眼,你便手持一块白色帕子,将口鼻捂着,直到见到本王身影之后,才慌忙取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臣该死,”对方面色一白,顾不上地上恶臭的泥泞,直接跪了下去。

“还有你,”顾幸没有理睬,又指一人:“一身官服挺新啊,不但一尘不染还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但你看看你的样子,从一开始本王就注意到你了,每走一步,面色都是纠结厌恶,久久下不了脚,怎么你的鞋底子镶了金边,踩不得这里的泥土?”

“臣该死,”上一刻还满心洁癖之人,此刻在死亡的威胁下,洁癖瞬间就治好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面色惊恐苍白。

“怎么你洁癖好了,不怕这里满是污秽的泥泞,弄脏你的官服了?”顾幸讥讽道。

“好了好了,臣洁癖已经被王爷治好了,臣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还请王爷再给臣一个机会。”

有了第一个提出红绸铺路,被顾幸直接下令满门抄斩的前车之鉴,此刻此人怕得要死,脑袋如捣蒜一般疯狂叩首。

就连恶臭的泥泞粘在了脑门上,都全然不顾了。

“还有你们,”顾幸目光再次冰冷的扫过泉州每一位官员:“本王在此懒得一一点出你们。”

顾幸抬手一指四周上万百姓:“你们都是泉州的父母官。”

“此时此刻你们当着你治下的百姓,尔等扪心自问,你们有何资格嫌弃他们?”

“他们今日的处境真的是天灾造成的吗?”

“不,”顾幸厉喝:“不是,是你们,是你们这些当官的不作为造成的。”

“臣等该死,”一众泉州官员瞬间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们确是该死,”顾幸怒意不减:“未到泉州之前,本王只知泉州因靠近边关,故而民风彪悍,这才导致匪患众多,怪不得你等。”

“但今日本王到此一看。”

“终于明白为何泉州匪患无法治理了。”

“你们自己来看看,”顾幸走到一处灾民面前。

灾民是一名带着两个小孩的女子。

女子年龄应该不大,但因为长期的饥饿,此刻面色蜡黄憔悴无比,一头枯黄的头发,被一根布条随意束缚在身后,几楼碎发凌乱的从额头垂下。

怀中的两个小孩,年纪应该在五六岁左右,眼中完全没有精气神,两名小孩都身着单薄满是补丁的衣物,坐在自己母亲身侧。

三人身下是一张早已被雪水浸湿的草帘,其它再无他物,连一顶简陋的帐篷都没有。

见顾幸直径朝自己走来,女子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拉着两名小孩,就要起身往后退去。

但长期的饥饿,让女子早就没了精神,刚站起来,便脚下一软直接瘫倒了下去。

“哎呦,”站在顾幸一侧的廖询惊叫一声,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将女子搀扶着。

面色关切道:“没事吧?”

“娘你怎么了,”女子怀中的小孩也发出了惊呼的声音。

顾幸这才发现,说话的小孩竟然是个小女孩,刚才顾幸只是随意观察了一眼,对方肤色蜡黄,身材单薄,完全没有看出是男是女。

“谢谢,民女没事,只是多日未曾进食,没力气了,”女子转头对廖询道谢。

“你怎么会多日未曾进食?官府对每个地方都开设了不少粥铺,难道你没有前去排队领粥?”

女子这话一出,泉州通判冯俊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忙出声问道。

女子闻言凄惨一笑,却未说话。

“本官问你话呢?你为何多日未曾进食,”这可将冯俊德吓得不轻,继续追问道。

语气变得严厉了不少,将女子怀中的两名小孩都吓得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恐地看着冯俊德。

“聒噪,”顾幸眉头一皱冷喝一声。

“王爷息怒,”冯俊德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失态,急忙退了回来,向顾幸告罪。

顾幸这才看向眼前的女子,蹲下身躯神色温和道:“本王乃是当朝陛下的儿子,也是此次朝廷负责泉州赈灾的钦差。”

“有什么问题你大可与我说便是,不必顾忌他人。”

“你是皇帝的儿子?”眼前女子眼中明显一亮。

王爷是什么他们可能不知道,但他们知道皇帝,那是他们的天,而眼前的青年既然是皇帝的儿子,定也是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对,”顾幸肯定地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你大可直说,不必担心有人敢报复你。”

“此时站在你面前这位,乃是当朝陛下之子逍王殿下,有什么事你大胆说便是,逍王殿下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冯俊德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也跟着附和道。

结果冯俊德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女子眼中刚出现的一丝神采,瞬间便再度暗淡了下去,低头变得沉默了起来。

“哎不是,姑……姑娘?”对方的举动吓得冯俊德本就苍白的脸色,这下更是一点血色都没了。

急忙对顾幸慌忙解释道:“王……王爷您明鉴,臣刚才那话绝无其他意思, 就是单纯地让她回答王爷的问题。”

“绝对没有其他意思,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在其中,臣发誓,发毒誓。”

“姑娘你倒是说话啊,”任由冯俊德如何开口,女子只是一味的低头不语,冯俊德差地没有被急哭。

自己真没其他意思啊。